酒精过敏。” 曹总啧了一声,只好不甘心地将手收了回去,“哎呦,那可惜了,味道真的很不错。” 程铄尬笑两声。 曹总咂着嘴想了几秒,又说:“我知道你是学美术的,不巧,我对美术也很感兴趣,不如今晚,我们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聊聊抽象派、具象派与印象派的区别?” 程铄脸上虚伪的笑,霎时散得一干二净。 他又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曹总却上前一把抓住程铄的右手,“我想买你的画作。” 程铄忍着呕吐的欲望,把指尖抽了出来,“抱歉,我的画作实在是拿不出手。” 曹总的手又在这时摸上程铄的腰,灵活的,像一条滑溜溜的蛇。 程铄忍无可忍地躲开了,咬着后槽牙,才勉强没和对方直接撕破脸皮,“不好意思,曹总,失陪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间。” 语罢,他也不看曹总的反应,直接转身,匆匆跑进卫生间。 竟是心如擂鼓。 他将隔间的门反锁,躲在里面,给陆淮骞发消息吐槽:救命,桦沣市真的太小了,我遇到了之前酒吧骚扰过我的老色胚,姓曹 还是没回,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么忙。 程铄在隔间里躲了很久,直到手机电量变为红色。 开了省电模式,也阻止不了电量的流逝,等会儿自动关机,就算陆淮骞回了消息,他也不能收到。 程铄发消息联系赵铭和苏秉然,好巧不巧,两个人竟然也玩起了线上失联。 不过酒店应该是能租借充电宝的,他想,他悄悄溜出去,大不了借到了再回来,都过了这么久了,曹总应该不会还在卫生间门口守着他吧? 程铄试探地推开隔间的门,还没走两步,意外发现卫生间的门竟然是反锁的。 可惜这时候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下一瞬,程铄被人直接锁住了喉咙,他看不见背后之人的模样,只能瞥见卡在下巴处的手臂肌肉,似乎是有专门练过的。 感觉像是曹总请来的帮手。 力量悬殊过大,程铄的挣扎逐渐演变成徒劳无功,呼吸愈发得困难,手脚也软了下去。 脑袋上陡然传来一整剧痛,不知道是被什么重物所击打。 程铄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50章 “我来晚了。” 一辆黑色的SUV在夜色中疾驰。 车载音响里唱着经典粤语老歌。 中控台上放有镀金弥勒佛,肥头大耳、慈祥雍容。 头疼欲裂。 程铄吃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左边坐着一位身强力壮的保镖,听到他挣扎的动静,立刻侧身盯着他看,面目不怒而威。 这可能就是刚刚偷袭他的那个人! 程铄抬眸,车内后视镜上,照出曹总狭长的小眼睛。 两相对视。 副驾驶位上,曹总笑意盈盈地扭过头,脖子上便堆出两圈肥肉,“你醒了?” 程铄霎时捋清楚了因果,曹总请保镖将他打晕带走,至于目的,再明显不过,曹总想和他玩一,夜,情。 他决策失误了。 程铄想,他不该在找借口离开之后,真的去了卫生间,可能往别的地方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他低估了曹总对他的兴趣——竟然值得曹总冒风险,在公开场合劫人,而且曹总能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将他轻松带出酒店,他怀疑酒店里有曹总的人,里应外合,帮忙打掩护。 不过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 这种情况下,跳车是死路一条。 他无路可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保命要紧。 程铄不敢再惹怒曹总,他几乎调动面部所有的肌肉,挤出一个看起来温顺又讨好的笑容,语气放柔放缓,“曹总,您这是做什么?”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曹总舒展双眉,也笑眯眯地解释道:“我想带你去我入股的酒店,可比今天的酒店好上一百倍,可我又怕你不愿意去。” “怎么会不愿意呢?” 程铄强撑着脸上的笑,免得露出破绽。 “您要是想带我去,直说就行了,我肯定是欣然前往。” 曹总意外地啧了一声,“可我看你刚刚的反应,不像是想去的样子呀。” “没有没有,是您误会了。”程铄只觉得自己脸都快笑僵了,“我虽然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但我就是个半吊子水平,肚子里没墨水,画也画得难看,您之前说要和我聊学术,说要买我的画,我怕我一开口、一动笔,反而暴露水准了,给您留下不好的印象。” “原来如此。”曹总点了点头,双下巴便忽隐忽现,看不出是信了没信。 程铄垂眸,视线不动声色地掠过裤兜,意外于手机居然没有被收走。 可能是觉得,双手被反绑,加上保镖盯梢,他不可能成功打电话求救。 希望电量还没耗尽吧。 缠在腕上的绳索并不算紧,留有一定的余量,程铄躬起身体,右手中指尽力去够裤子侧边。 指尖隔着布料摸到了凸起的电源键。 一二三四五。 很快速的五下。 紧急求救功能,手机会自动给紧急联系人发送短信——短信包含精确定位——并拨打电话,且全过程静音。 也不知道有没有按成功。 动作却被保镖捕风捉影,“你在干什么?” “我背上痒。”程铄尴尬地笑,“想挠又挠不到。” “不如我来帮你吧。”坐在副驾的曹总提议道,“李司机,你马上找个能停的地方停一下车,既然小帅哥醒了,我和小魏换个位置,我亲自来帮忙挠痒。” “曹总!” 程铄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曹总微微眯眼,“怎么了?” 程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余光瞥见弥勒佛时,他立刻有了主意,努力压抑声线,不让曹总听出颤音,“……我信佛。” 他一鼓作气地说:“你我倘若在佛祖面前卿卿我我,这是对佛祖的大不敬吧,我是个小人物,影响到未来的运势不要紧,我是怕连累您!” 曹总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沉默了。 程铄的心跳陡然跳的飞快。 几秒后,终于再次响起曹总的声音,“你说的对。” 程铄无声地吐出一口气,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他赌对了,曹总是信佛教的。 “多谢你提醒我。” 曹总立即双手合十,念了两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程铄绑在背后的双手也合在一起,嘴里跟着装模作样地念了两句。 车内再次阒无人声。 只剩九十年代的金曲在耳边不止不休。 程铄沉默半晌,又壮着胆子问:“曹总,咱们还有多久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