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亦珩摸了摸被我掌掴的那一侧脸颊,说:“哦。” 我不知道醉酒后的宁亦珩是什么模样,能不能好好说话,便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慢慢问他:“老板,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宁亦珩的反应很慢,好一会儿才向我报了一个地址。 他住在离饭店不算远的高档小区里,算上等红绿灯的时间,我开车就走了不到十分钟。我知道宁亦珩家里会很有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进到富人小区后还是难免展露出自己的穷酸来,小区内部豪华的设施实在让人眼花缭乱,一到地下车库,我就被四周停放的豪车晃瞎了眼,差点都忘了要踩刹车。 宁亦珩的车相比而言就很普通,在一众豪车中毫无存在感。 这里的车位费恐怕都不是我能想象出来的价格。晓萤蒸呖 宁亦珩醒来后就一直安静地坐在后座上,等我停下车,才开口说:“我刚刚喝醉了吗?” 他才喝了一口酒,就一头杵在地上昏迷不醒,幸好当时他手里的酒瓶子飞远了,摔碎的玻璃块没扎到他身上去,人也很幸运没摔出伤来,给我省了不少麻烦。 我解开安全带,好奇地问:“老板,你以前没喝过酒吗?” 但凡能掂量清自己几斤几两也不至于…… “我没喝过,也不喜欢,”宁亦珩认真地回答,“应酬时有人叫我喝,我就说我酒精过敏。” 宁亦珩无论表情还是语气动作都呆呆的,什么实话都往外说。 我不敢问太多,万一他说了什么我不该知道的事情,醒酒后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对话,那我就麻烦了。 我领着脑子还不大清醒的宁亦珩回了他家,他很听话,我让他开指纹锁他就开锁,一进玄关就自己脱了鞋和外套,直奔浴室去洗澡。 毕竟第一次到老板家里,我有点忐忑,就先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打量四周的环境。 宁亦珩的公寓相当整洁干净,倒不如说太过整洁了,空荡的客厅里只摆了几件生活必备的家具,没有装饰也没有杂物,连电视都没有,就仿佛没有活人生活过的气息。 不知坐了多久,我听见浴室里水声渐停,宁亦珩的声音闷闷地传了过来:“衣柜抽屉里有我没用过的新内裤,你一会洗漱的话直接拿来用吧。” 我坐得腰都僵了,听到宁亦珩的准许,才动身往卧室走。 卧室和客厅一样单调冷清,只有一张大床和衣柜,衣柜的衣杆上整齐地挂了一排西服套装,还有几件冬天穿的常服,我上班时很少见宁亦珩穿过。 宁亦珩一定是个无趣的男人,衣服的款式基本都一样,难怪找不到对象。 抽屉里的内裤还没拆封,我从里面抽了一条,正准备把抽屉合上,突然发现抽屉最深处乱糟糟地塞了一件半袖。 衣柜里其他衣服都被整理得相当整齐,而且都是冬季衣服,唯独这件半袖看起来格格不入。 鬼使神差地,我把那条半袖给拽了出来。 白色的半袖胸口处印了只没带蝴蝶结的盗版Hellokitty,这半袖看起来很脏,衣裳背面沾了好几块发黄的奇怪痕迹。 这是我的衣服,去年我图便宜在并夕夕上几块钱买了一打卡通T恤衫,今天我穿在最里面的半袖还印着蓝色Hellokitty的同款。 我印象很深刻,去年夏天和老板去海边出差的时候,我陪老板谈完业务,终于有了自由时间,便脱了半袖、光着膀子在沙滩上撒欢,结果一回头就找不到衣服去哪了。 我还一直以为是被海风给刮走了,竟然留在宁亦珩这里。 原来当时我把它穿得这么脏的吗?!老板这都没给我直接丢了? ……宁亦珩该不会拿我的衣服当抹布用了吧? 我一时不知是该把它放回去还是拿走丢掉,思虑再三,我决定把它塞回去原本的位置。 还是假装不知道比较好,反正是便宜货,我也不想因为老板偷拿员工半袖当抹布这种事儿让宁亦珩下不来台。 为了维护宁亦珩在李宵鸣面前的形象,我决定把这件事儿烂在肚子里——这件半袖就当我撮合他们时必要的小小牺牲了。 宁亦珩此时也洗完了澡,他推开卧室门,愣愣地看着坐在床边、抱着内裤的我。 宁亦珩光着膀子,下半身裹了件浴巾,他的身材很好,肩宽腰瘦,水珠沿着湿答答的头发一颗颗往腹肌上滚,看得我一个大男人都有点口干,他眼睛明亮了很多,人好像已经醒酒了,脸被热水蒸的微微发红,脸侧的掌痕却愈发明显。 我当时下手真的有这么重吗?我心虚地移开眼睛。 “程淮宿,浴室里我放了没用过的浴巾,”宁亦珩盯着我的脸,说,“你去洗澡吧,一会儿可以穿我的睡衣。” 作者有话说: 老板:穿HelloKitty的男人品味就很好吗? 第6章 不愧是有钱人的公寓,老板浴室的大浴缸深得我心,我甚至还想趁机试试这浴缸的按摩功能,但这儿毕竟不是我自己家,我不敢太越矩,便仓促洗完,换上裤衩就冲出了浴室。 等出去之后,我才意识到了问题——我不知道宁亦珩把睡衣给放哪儿了。 我就披着浴巾,边擦头发边敲主卧的门,宁亦珩应门很快,我还没反应过来,敲门的手就一拳杵到了他胸口上去。 宁亦珩已经穿戴整齐,只是睡衣的纽扣松松垮垮,我一个没注意,手指往下轻轻一勾,就把他的衣裳给勾开了,原本扣好衣扣逐一解开,最终停在了小腹处。 啊,老板的胸肌好大,好滑—— 完蛋,我又干蠢事儿了。 我尴尬不已,赶紧抽回手躲开,但一想这样不好,便毅然决然地探出手,又把宁亦珩睡衣的纽扣一颗一颗地扣了回去。 我们俩谁也没说话,我把纽扣扣好后,发现宁亦珩沉着脸,貌似十分不悦。 ……好像更尴尬了。 “你……”宁亦珩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额,你你……” 好家伙,老板被我给气结巴了。 我赶紧道歉说:“老板,对不起对不起,我敲门时走神了,真没注意你——” “你怎么不穿衣服?”宁亦珩卡壳半天,终于把后半句话吐了出来。 我:“……啊?” 我全身上下就一条平角裤,但这对于男人来说无伤大雅,我也没什么遮遮掩掩不能看的——哦,对了,老板喜欢男人。 我直了这么多年,确实没有意识过这个问题,当年读大学的时候也没少跟李宵鸣一起光腚在大澡堂里搓澡,什么该看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咳咳,扯得有点远了。 但是宁亦珩喜欢男人,我尝试把宁亦珩幻想成一个女人来考虑,如果一个只穿了个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