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了个澡,从书架上找到那本资料,收手的时候敲门声响起,陈岁聿顶着半干的头发去开了门。
虞景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块蛋糕,看着他眨了下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开口:
“那个,哥,你吃蛋糕吗?”
陈岁聿将视线从虞景的脸转移到那块蛋糕上,巧克力夹心溢了一点到盘中间,最上面还立着块很愚蠢的小熊饼干,让人毫无食欲。
“谢谢,不过我不吃甜食,”陈岁聿这样说道。
他照例准备关门,虞景却伸出手肘抵住门框,又不敢用太大力气,抬眼望着他。
陈岁聿耐心告罄:
“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就是,”虞景递给他一本书,塑料膜没拆,他语速很快道,“这是我最近很喜欢的一本书,希望你也喜欢。”
陈岁聿微微皱了下眉,他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本书,也不知道虞景这莫名的示好是什么目的:
“你生日,送我东西?”
“没有,我就是……”
“不用了,”陈岁聿打断他,他垂眼看了眼时间,觉得自己这次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了,于是侧过身路过虞景,缺乏诚意地说了句,“祝你生日快乐。”
他那时从未意识到虞景是在做什么,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们真正成为所谓的一根绳上的蚂蚱,陈岁聿才明白,虞景可能是在向他求救。
以一种近乎拙劣的方式。
他们在下一次见面是在寒假,陈岁聿接了个单子,每天早出晚归,常常需要在杜波家的网吧呆上一整天,回家早已深夜,与另外三人碰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那次是个巧合,他回到家的时间是下午,整个房子里只有虞景一个人。
呕吐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很难让人忽视,陈岁聿没准备去看虞景发生了什么,总归是死不了。
但在他路过的时候,虞景扶着墙,脸白得像纸,眼角很红,可能呕吐反应的确很严重,陈岁聿扫到了他眼睛周围冒出的小红点,他低头,看着被虞景拽住的衣角,问了句:
“怎么了?”
虞景还是感受到胃酸压着喉咙,涩得人发慌,他靠着墙勉强站着,腿弯直发软:
“哥,可以帮我倒杯水吗?”
他的嗓子哑得几乎没声,陈岁聿总算见识到这人的身体到底差到了什么地步,他看着虞景:
“还能走吗?”
虞景说“可以”。
陈岁聿于是转身,倒了杯热水,走进虞景房间,虞景靠躺在床上,接过水后很轻地对陈岁聿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