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r1" style="font-size:18px">
“我猜也没有,”虞景还是看着那张画,“我总是想起来我们以前放学的时候,江城的冬天太冷了,但你的口袋好像永远都很暖和,牵着我走过很多路。”
陈岁聿没有说他放学以前都会把塑料杯装满热水,放在口袋里暖一节课,下课铃响的同时,半冷的塑料瓶就会瘪下去。
那时候虞景明明有手套,但总喜欢把手往他口袋里塞。
虞景冷不丁开口,问他: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陈岁聿神色未变:“不是说西雅图的饭太难吃了吗?”
“怎么可能是因为这种原因,”虞景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收住笑意,缓慢开口,“我给你讲一下我在美国的那五年吧。”
初到西雅图,虞景生了一场长达两个月的病,感冒、发烧,在频繁反复地往返医院后,他开始厌恶消毒水的味道,紧接着是失眠。
整晚整晚的失眠,他也说不清楚缘由,只是突然丧失了困意。
在尝试药物治疗无果以后,虞景在街边接来了青少年递来的烟,然后是酒,尼古丁麻痹神经的本领平平,但那一段时间的虞景好像迷恋上这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将房间弄得乌烟瘴气。
他后来会想起那段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重金属的梦,他总在烟雾里望见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床边的音响放着不知名的摇滚乐,让人轻易联想到疯狂与死亡。
那年底,章玉宁顺利拿到遗产,第一次开诚布公地与虞景交谈,告诉他如果可以,就不用待在西雅图,回到江城去。
这给了当时的他闷头一棒,好像顷刻之间清醒过来,他朝章玉宁笑笑,巴掌大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回去了,”虞景脸上挂着那抹难看的笑,对章玉宁说,“陈岁聿都不要我了,我回哪儿去?”
那之后他的状态奇异地恢复正常,顺利修满学分,拿到学位,又在章玉宁的帮助下,结识了一些艺术行业的巨头,甚至还开了几场画展。
只是他很少说话,也不怎么出门,虞景原本就是个内向的人,这种状况到了西雅图之后更是愈演愈烈,他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很少出门,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后来章玉宁以强硬的姿态挤进虞景卧室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满满一屋子的画惊呆了。
但她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把窗帘拉开,让少有的阳光洒进来。
“待会儿记得下去吃饭,”章玉宁走的时候说。
西雅图的一切好像都是静止的,虞景在日复一日中学会了如何抑制想念陈岁聿,在卓有成效期间看见了他和胡棠的绯闻。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
虞景再次回到睁眼直到天明的状态,这一次香烟和酒精都再不起任何作用。
他这样度过了两个月,在又一次看到鲸振总裁和当红明星浪漫出行新闻的同时,虞景收到了刘卓青抛来的橄榄枝。
变卦往往发生在一瞬之间,虞景明明前一秒还在询问刘卓青能否线上办公,下一秒就买好了从西雅图到江城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