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晨北相互瞪了一眼。 邹立屏也没给俩人插话的机会,说,“唉,就觉得赵泽这小伙儿太适合上镜了,本来还想让你说服一下他。” 许烁心直口快,“可别,他也就剩张脸,属于脑袋空空,容易说错话,性格还软,特别容易被人当枪使。” 邹立屏像是听到什么新说法,喔了句,“原来这样啊,怪不得…” 涂晨北抬头,“怪不得什么?” 涂母没沿着话题说下去,只绕回刚刚,对许烁说,“现在的艺人啊,脸好看,人听话,团队再一包装……烁烁,你这么漂亮,阿姨要不是顾及你学历高,也把你送出道。” 许烁这一通受宠若惊啊。 涂晨北听不下去,“妈,别拿这种客套话安慰许烁了,她哪天就当真了。” “当真?那最好了。烁烁长相大气,性格吸粉——你可别不信,学习好的小孩进娱乐圈,事业心就是比小富二代强,学东西快,作品质量也更高。余池就是个好例子。” 这话许烁比谁都认同,“余池老师的台本可太牛了,”她转过身子,“上次在剧场里黑猫白猫那个梗,有机会一定搬大荧幕上演啊,特别好……” 余池听她也是做电视行业的,也顺势和她聊学校和专业上的事情,互相吹捧。 …行,你们还奉承上了。 涂晨北掏出耳机仓,一边一个,长按降噪。 耳不听心不烦。 …… 总之,一下午过去,许烁今天看着挺开心。 余池这趟一过,涂晨北跟许烁一合计,决定让司机把他们撂在榆临区的商业街,吃夜市。长条状的入口,两个方向交错的人群,望不到尽头。 涂晨北顿了下,被许烁一把拉进人潮。 周围的声音一浪压过一浪,许烁在他耳边吆着嗓子说,“来都来了就放心大胆吃,都现做的,能不卫生到啥程度?” 混着油烟和雾气的光朦胧不清地笼着涂晨北的脸,他放慢步子,移步许烁的身后,两手搭上她肩。 “我是怕后面小孩儿挤你,饭没吃到嘴,大牙先摔掉两颗。” 许烁斜着一低头,还真是。 一小男孩手里拎着小汽车玩具,胡乱在人群里嗖嗖地蹿,刚刚还想去推涂晨北的腿,不过他结实,换许烁估计要绊倒。 唉,涂狗有时候真还不错。 许烁仰过头,正好能看到涂晨北下颌线往上,这个视角就特别像博主探店把手机举在下巴那块儿行走。问题涂晨北这个刁钻角度也真挺帅的。 本来就是阳光无死角的长相,面部线条清晰,五官精致但不柔和,再加上她看得多了也顺眼,许烁这一刻多希望自己的眼睛是相机,咔嚓一张给他照下来,也算是出过神图的人。 涂晨北敲她额头,“别看我,看路。” …… 吃了几家小吃,许烁大约五分饱,便要了份炒粉,跟涂晨北坐路边小摊位上吃。 涂晨北搬开塑料小板凳,敞开腿坐下,削了削一次性竹筷子,“我上次吃夜市还是小学。” 许烁闷着头问,“咋样?夜市你不觉得越吃越香?” “还行吧就,”涂晨北皱眉,“得十年前了,我爸妈还没离婚,那次是去高雄办事,途径就逛了六合夜市,回来没多久就离了。” “所以好吃吗?”许烁亮着眼,忽闪忽闪地看他。 好吧这对她很重要。 “印象不多,就一般吧,噢,还有那边看大陆游客多,门口全是发小报纸小传单小光碟的人,宣传一些…你懂的。” 许烁唉了声,“你就是小时候去过太多地方,打消了太多幻想,所以才不想出去读书。” “差不多,咱且不说意识形态上的问题,就吃喝住行到思维观念,大局上我还是典型内陆人。”涂父搞了半辈子教育,到现在还想着给他送出国,涂晨北也无奈,“讲不通的,学的人到哪都会学,不会学的人裹再多层皮回来还是个废物。” 许烁暗叹,人各有人的苦恼吧。 涂晨北这个人吧,你说他胸无大志,也不是。男孩子嘛,谁没点大英雄主义。只是父辈的现实很早让他意识到,理想主义在这个社会是行不通的。他控制不了别人的想法,只好控制自己。 涂父曾锐评他,涂晨北这孩子成不了大事,心太软。 涂晨北权当他爹在夸他。 想到这个,涂晨北看埋头吃饭的许烁,就觉得能交到她这样的朋友真不亏,因为她根本是个海绵刺头—— 芯是软的啊。 可能没认真打底,到晚上妆也有些溶掉,涂晨北在许烁抬眼时,看到一片浅浅的乌青,这得多久没睡好觉了。 而且她现在白得,诡异极了。说起来许烁是正常皮肤,但今天莫名惨白,口红吃掉了色后,唇色也是隐隐发青。 “许勺子,你现在跟个亡命赌徒吃断头饭一样。” “嗯?”许烁嘴里还塞着饭,含糊不清。 “算了,先吃别噎着。”涂晨北拧开矿泉水盖子,递她手边。 往出走的时候,涂晨北怕许烁吃太咸齁着,便走到个冰粉摊口,问她吃啥味儿。 许烁想了想,说算了。 涂晨北特诧异,“还有你不吃的时候?” “来姨妈第二天,怕疼,算了。” 这么一说,再看许烁,确实这会儿她看起来比白天蔫了,刚以为她是酒足饭饱要犯困,估计是今天都不舒服,撑到现在。 涂晨北在软件叫车,看到聊天界面球队的消息,突然想到昨天应该是生理期第一天,许烁来跟他们聚餐,他还专门让许烁帮自己挡酒。满满冰碴子,一大杯。 他手卡在手机上突然不动了。 许烁见此,撞他,“想啥呢?小程序,笨狗。” 涂晨北噢噢两声,才去叫车。 许烁看着打车界面,开玩笑说,“涂狗,学个车呗,这样还能一块儿出去旅游。” “科目一没过,伤到了,再议。” 许烁一顿嘲讽,这事儿就如同他们随口打得无数个哈哈,笑一笑就过去了。 半晌,涂晨北突然冒出句,“对不起啊许烁,昨天不知道你生理期所以……” “没事儿,”许烁大大方方笑,“因为你是涂晨北嘛,我最好的朋友,所以这算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涂晨北感觉心口一阵暖流划过。 周围人多但地偏,接单的赶不上订单,过了快十分钟才叫到一辆距离4.8km的车。刚一开始许烁还站在旁边刷微博,刷着刷着就开始蹲下玩,再到后来,车还有1.4km的时候,她突然捂住肚子,问车啥时候到,巨疼。 涂晨北见此,立刻蹲下问,“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许烁拧着脸摇摇头,“应该不是,位置就痛经,嘶——” 夜里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