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酷的,一看就不好惹的那种!”许烁来劲儿了,贼兴奋。 涂晨北在一旁默默os,你看我长得像不好惹的样子吗。 要说谢子贯懂点潮流,指导许烁摆出“biu”的手势,昂头对着镜头开枪,傻瓜相机也就自动对焦在手指上,朦朦胧胧的后景里,涂晨北的脸歪在许烁手指间隙,眯一只眼痞笑。 再比如谢子贯躺倒在地上,涂晨北在前景半蹲,许烁在后景呈一条线,借位搂他脖子,成片趣味性特别强。 折腾了一会儿,点了几支仙女棒和小喷花,河滩也渐渐冷下来,谢子贯从车上抬下个简易帐篷,四个人钻进去取暖。 谢导的电影节片子粗剪刚完成,这会儿他再过一遍,盘着腿弯腰修素材。冯语把sd卡取出来,许烁带了手机转换器,不一会儿就把成片导进相册,津津有味在筛。 见涂晨北无所事事地眯在帐篷演养神,谢子贯随口问他,“上次我搁加油站,说许烁那事儿,你俩搞清楚没?” 许烁听见自个儿名字,抬头,“我啥事儿?” “就,有人跟踪你呗。” “有人…跟踪我?”许烁脑子有点混乱,她确实疑似被人跟踪了,但谢子贯不该先知道,“怎么个意思?” 她眼光投向涂晨北。 谢子贯这才发现,涂晨北这头是瞒着许烁的,他默默沉下头,心中一万个“对不起兄弟”奔腾而过。 许烁如梦初醒,“我说你最近怪怪的,原来是……” 涂晨北非常难办,抓了把头发,“就,赵泽出了点事儿。” 第12章 我 “意思是,赵泽女朋友跟他闹分手,看我不顺眼,要打击报复我?” “差不多……” 涂晨北手动忽略了赵泽被mcn骗子作坊整了阴阳合同这出,毕竟这是赵泽的隐私,跟许烁关系也不大,就挑重点讲了。讲完他以为许烁会生气,或者至少别扭一下。结果许烁就问了他一句。 “你确定没别的事儿了吗?” “我确定。” “吓死我了……”半天,许烁长呼一口气,埋在冯语怀里。 冯语解释给一脸懵逼的涂晨北,“她最近心态爆炸了,以为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又是接她上班又是食不下咽的,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跟你拍张照,怕你死了后没念想。” 谢子贯留半只耳朵听故事,听到后半段直接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就快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涂晨北也接腔:“对啊你怎么会以为我要死了?” 许烁也疑惑,这件事起因只是因为,涂晨北最近对自己太上心。说来这事儿跟春晚小品似的,一人垒一误会,最后给兜个大底,怪丢人的。 许烁就打了一哄哄,“哎呀反正你没事儿就行,当我犯病行了吧,都好好活着啊。” 说着她还隔开敬了谢子贯下,“你也是,别哪天创作到走火入魔去寻死。” 谢子贯直接戳破她,“你就别拉上我欲盖弥彰了,换别人你管都不管。” 最终,这一茬子事被当一个包袱,抖一抖,也就抖落干净了。只有涂晨北抱腿坐着,下班脸缩衣领里,含着嘴乐。 许烁捂脸,笑趴倒在涂晨北肩头,“你别笑了涂狗……” 因为实在离谱,许烁的拐拐的语气里带了些商量的成分,外人听着更像撒娇。冯语朝谢子贯无声“噫”了下,谢子贯摇摇头乐。 涂晨北说“我的我的我的我的”,随后敛住笑,很认真地向许烁道歉,“这事儿我真不该瞒你,就是怕你再因为赵泽那点破事难过。” “不会,”许烁很释然,“我都有全世界最好的涂狗了,谁会因为赵泽难过啊?” “真的?” 涂晨北伸出半边手拉勾,“不许多想。” “拉勾上吊谁说谎谁是小王八。”许烁勾住他半边手指。 结果涂晨北没松手,直接借力拉她起身,“放烟花去。” 钻出帐篷,一望无际的滩涂,只有对岸的高楼广告屏在闪烁,涂晨北躬身去点了个地面的小圆锥,小跑着回到许烁身边。 焰火只有许烁那么高,立地飞溅,劲儿不大,明亮到让人迷晃,在雪黄色的荧光里看见人和自己。 许烁和涂晨北都揣着兜,没说话,看着焰火燃尽。 再去摆下一个,继续点,继续看。 许烁这辈子没看过这么多支连放的烟花,看到最后,只剩视觉暂留,烟花尾巴像被过掉的废胶片,令人遗憾地躺倒。 燃到最后,许烁投向涂晨北,沉默地把自己埋在衣领里,脚一下一下地划着地上的石子,像抿着笑意,又像没有。 “笑什么?” “觉得咱俩好玩儿,别人放个氛围,咱是隔岸观火。” 许烁笑了两声,“涂狗,以后万一你有女朋友,她说要放烟花,一定别买一箱,太傻了。” “你嫌我傻?” “你可真会抓重点,”许烁无奈,“我是说你未来女朋友,她又不像咱俩这交情。” “不会。”涂晨北搁下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 “什么不会?” “没什么,”涂晨北哈了口气,许烁给他的暖手宝都凉在了兜里,“我未来女朋友,必然不会嫌弃我。” “切,”许烁把暖宝从他兜里抢回来,“都冷了。” 她跑回帐篷连充电宝加热。 再拨开帘子,涂晨北已经把大烟花踢到空地上,把打火机隔空扔给她,“你点。” “我……点了啊?”许烁惜命,蹲大老远,仰着后背颤颤巍巍去点引线,河滩风大,第一次压根儿没点着。 见半天没反应,她才又勾着身子去点,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来的方向跑。 涂晨北胳膊长,斜了下身子一把捞住她,“可以了可以了……” 许烁兴奋地扭头,引线正无声蔓延,在地平面的寂寥中一飞冲天,窜起鸣叫,发出“嗙”的声响。 这台烟花不似节日礼花那样艳俗,它近乎是纯白色的,在空中划出一条线,更像流星。 涂晨北撞她一下,“快许愿。” “这算什么人工许愿池嘛!” “这是涂晨北的许愿池,限时一分钟,都能给你实现。” 许烁没有祝祷也没有闭眼,相反,她就一动不动地盯着天上的白光,直至它的尾巴彻底消逝在深空中。 “许了吗?” “没许。” “为什么?” “等现在。” 许烁狡黠一笑,对着空寂的天空大喊。 “我要涂晨北一直自由—— 我要涂晨北身体健康—— 我要和涂晨北保持最没有嫌隙的关系——” 三句话出口,像小石子被投掷进海水,沉没进无垠的多维空间。 涂晨北捡起一枚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