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要麻烦你给我善后。” “……”薛明鼓起勇气,快速抬眸扫了齐绪一眼,又说,“对不起。” 齐绪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堵得薛明胸口难受。他偷偷抬头看了眼齐绪,刚想说些什么挽救一下气氛,就听齐绪说:“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他注视着薛明圆溜溜的眼睛,轻声道:“以后听话一点。” 薛明今晚好像一直在齐绪哄着,即使后者可能并不觉得这是“哄。” 怕他被吓着了,把他护在身后,又教他听话。这明明只不过是任何一个“长辈”对高中生会做出来的举动,可薛明却觉得心头滚烫。 他从没有过这种经历,此刻遇到齐绪了就牢牢把他带给自己的这种感觉抓在手里,而不明白这在别人看来可能是正常现象。 “......好。”薛明低下头,不敢再看齐绪的眼睛了。 正巧在此时,齐绪打的车到了。齐绪拉开车门,先把薛明送上去,才自己弯腰坐上后座。 “先送你回家吧。”齐绪说。 薛明点头,抱着书包,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转头看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 突然,薛明眉心一皱。 肚腹上不知为何,猛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感,疼得他几乎瞬间就弓起腰肢,右手死死按住疼的那块地方,咬紧牙关不吭声。 他不想再给齐绪添麻烦,打定主意把这波疼痛忍过去。 本以为疼上一会就好了,可事与愿违,薛明明显能感觉到,疼痛不仅一点都没减轻,反而范围越来越大,他整块小腹都在坠坠得往下疼。 偏偏此时,司机看了眼导航,开口问:“这里走不通啊,你们认识路吗?” 齐绪平时送他回家也是跟着导航走的,此刻自然将目光放在薛明身上。 他的眼神倏地一凝。 灰头土脸的小男孩紧紧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后座上,双手按着自己的肚子,疼得脸色苍白,冷汗大滴大滴地从额角流下来。 “薛明?”齐绪喊他。 薛明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听到齐绪似乎说了点什么,但具体的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齐绪当机立断,立刻对司机说:“麻烦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也看出来了薛明情况紧急,方向盘一打就驶离了原来的路线。 “你怎么样?哪里疼?”齐绪抽了张纸,帮薛明擦去汗水,“给我看一眼。” 薛明立刻缩得更紧,抗拒之色溢于言表。 齐绪喉结上下一滚:“薛明!” 薛明从膝盖上面露出两只眼睛来,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底通红一片。 见他这幅样子,齐绪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沉了口气,偏头问:“不是答应要听话的吗?” 这句话像是戳到了薛明某根神经,被疼痛折磨到恍惚的大脑捕捉到“听话”两个字,立刻卸了劲儿下来,像只柔软的蚌打开自己的壳一般,缓缓放松下来。 齐绪瞄准机会,薛明胳膊一松,他就立刻把人拉过来,掀开衣服看了一眼。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淤青,中间甚至已经发红发紫,横亘在洁白的肌肤上,看着可怖得很。 齐绪垂着眼帘,不敢妄动,只轻轻拂了一把他的淤青,嘴唇抿起成一条线。 薛明只感觉一道凉凉的触感在自己肚子上从左划到右,带起一阵战栗,他下意识地收紧小腹,又被钻心的疼折磨到眉头紧皱。 “是那群人打的?”齐绪沉声问。 不知何时,薛明的手紧紧攥着齐绪的衣服,把柔软的布料都抓皱了。他保持一个相对不那么痛的姿势不动,小声说是。 齐绪沉默了一会儿:“报警吧。” 这已经是寻衅滋事的范围了,还意外伤人,薛明虽已经成年,但还是个学生,情节恶劣,当然有权利追责。 “不,不用。”薛明拒绝,他也是跟人打架打惯了,最烦的就是动不动报警那套,虽然他现在是受害者的位置,但还是本能地反对这个提议,“我真没事。” 齐绪默然地盯着薛明的头顶,脸颊被舌尖顶起一个弧度,直接说:“随你。” “……”薛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生气了吗?” “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我为什么要生气?”齐绪反问。 薛明被噎了一下,乖乖地被齐绪轻柔地按压着伤处,不敢说一句话。 他这是被大力袭击以后没有及时处理留下的淤青,要多揉一揉才能将淤血化开,这就苦了薛明。 虽然齐绪动作轻柔,但这个过程本来就是疼的。薛明咬着牙,眼里不住地泛上来泪花,不时倒吸几口凉气,神情很是可怜。 他不出声,但是齐绪自然能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心下叹了口气,道:“不揉开,以后会更疼,好的也慢。” 薛明拿出一副壮士断腕的态度出来重重地把头一点:“我明白!” 这一动作,眼眶里包凨諵不住的泪终于还是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他这模样招人疼的厉害,一点都没有他刚从外面闯入酒吧、想拿秦悬的酒杯往来人身上洒时的狠劲儿。齐绪见不得他这苦了吧唧的样子,嘴上不说,但手上的力道更轻更柔了。 司机把车开到了附近一家诊所,齐绪按重新规划的路线给了钱,便扶着薛明走下来。 医生处理这种小伤多了,只看了一眼,让薛明忍着点别躲,往手上抹了点红花油便上手了。 “唔——” 薛明登时疼得往后躲,可后面就是椅背,他无处可去,腰肢颤抖着被医生揉按着伤处,抓着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浮起。 医生不会像齐绪那样照顾薛明的感受,听他疼得厉害,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轻描淡写地:“学生仔,以后少打架哦,遭罪的还是自己。” 薛明眉宇间一片不耐。他对齐绪以外的人可没什么好脾气,听这医生在他最痛的时候说教更来气。 他也是疼糊涂了,想也没想就要开口:“你——” “听到了吗?”齐绪轻声打断,意有所指,“少打架。” 薛明半截话被卡在唇边,抿了抿,把后面想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怎么都是一样的话,偏偏齐绪说出来他就愿意听。 他颓颓地靠在椅背里,头发乱糟糟的,因为有汗而贴在了额头上;整个人清瘦又单薄,从外面看甚至都看不出来这上面还坐了个人。 齐绪拍了拍他的肩头,像是无声的安慰,薛明这才提起点力气,忍着让医生按完了。 “好了。”医生按完了洗洗手,又从药架上拿了一瓶新的,“回家以后自己学着我今天这样按按,别躲懒啊。” 那就是普通的红花油,薛明才不从这里买。 只是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另一边就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