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林真没看懂他的意思,王德兴却已经急不可耐开口道:“小真啊,你年纪不小了,到了该考虑人生大事的时候了,明天白天出去买几件衣服,打扮打扮,明晚爸爸给你安排了相亲,你去看看人怎样,好的话就尽快定下来......。” “爸,”林真打断他,语气冷淡有礼,“怎么突然想到要我去相亲?大哥今年三十了还单身,我才二十四岁,不用着急,再说家里出了事,我现在考虑这些不合适。” 王德兴满脸父亲的慈祥:“你不用在意这些,听爸爸的话,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你成家了,爸爸就放心了。” 林真盯着他父亲看,久久都没吭声。 王德兴被他盯着,犹如被探照灯照在脸上,心里的心思像是无所遁形,他不太自在地撇开脸,“对方条件不错,不管怎样,你先去看看。” 长久的沉默后,林真开了口:“你不说实话,我不会去的。” 王德兴腮帮子紧绷,不再演绎父慈子孝,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不甘愿地挤出来的:“只要你答应嫁过去,对方同意借给我们一个亿,帮助王家度过难关。” 果然,不能对父亲抱任何希望。 林真的眉眼随了母亲,精致漂亮到了艳丽的程度,他极少笑,因为有人说他笑起来像是在特意勾人,他也极少发怒,因为他的母亲是随和之人,一辈子都没发过脾气。 可是此时,他漂亮的眉头紧皱,怒气几乎从眼中满溢出来。 王德兴见状,脸皮耷拉了下来,不再装相,恶狠狠道:“你如果不去,王家倒了,你就是罪人!” 林真冷笑:“王家走到今天这地步,难道不是你固执己见,非要让大哥做主造成的吗?” 王德兴盯着自己的二儿子,沉声道:“我知道你怨恨我对你和小率不够上心,可你大哥他从小丧母,家里那时候还穷,他小时候吃了不少苦,你和小率从小就养尊处优,怎么就不能对你大哥宽容一些?” 林真快被气笑了,王争是他父亲第一任妻子所生,她普通家庭出身,在儿子六岁那年因病去世,那之后两年,王德兴入赘了林家,利用林家的资源起家,家庭状况才大有改善,婚后,林母先后又生了林真和林率兄弟两,就是在生林率时,她难产去世。 林率从小被保姆带大,但保姆不是亲人,平日里陪伴和管教他的,只有林真这个二哥,可林真自己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孩子,这么多年来的磕磕绊绊可想而知。 林家人口单薄,在林真祖父母也走了以后,林真和林率彻底没了倚靠。王德兴对林家撕破了脸,对随自己姓的大儿子偏心到了家里仆佣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如今王德兴说他们兄弟两个从小养尊处优,简直是个笑话。 王争从小没了妈可怜,难道林真和林率母亲早逝就不可怜吗。 王德兴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冷冰冰宣告:“林率的监护权在我手里,就算你已经成年,也拿不走。你不同意,我就让他马上退学回乡下老家。” 林真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几口气:“要跟我相亲的人是谁?” 明白二儿子松了口,王德兴脸上的喜悦抑制不住,回答道:“是李家人。” 林真心里脸色一变:“哪个李家人?” 王德兴兴奋道,“能一下子拿出一个亿现金的,还能有哪个李家,”他啧了一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见过你,是李家家主李震白......,”林真脸上的表情几乎僵住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听见他父亲兴高采烈接着说道:“他选中了你,做他的弟媳。” 他还以为......,林真的心,沉到了底。 ...... 当天晚上,林真卧室里,林率脸朝下趴在床上,肩膀不住颤抖。 林真动作强硬地抓住他肩膀,让他坐起来,林率的眼圈通红,眼角有泪痕。 “对不起,哥。”林率沙哑着嗓子说,他长相同林真有五分相似,因为年纪还小,脸颊上还有点婴儿肥。兄弟两都很像母亲,这也是王德兴讨厌这两个孩子的原因之一。 林真没试图说一些违心话来安慰弟弟,他选择直白地告诉他:“所以,你要努力长大。” 林率看着哥哥,紧抿着嘴唇,坚定地点了点头。 林真站起身:“不早了,回房间睡觉吧。” 林率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林真回头看他,林率忍不住一吐为快道:“李正箫我听说过的,他跟他哥完全没法比,他就是个标准二世祖,天天不务正业,因为有钱,长得又不错,就到处拈花惹草,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真看着弟弟:“这是我要处理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回房间去。” 林率咬着嘴唇,听话地离开了。 林真站在窗前,久久望着外面的夜色。 ...... 第二天晚上,林真穿了一身大方低调的礼服,到达了相亲地点——一家高档顶楼餐厅。 进门后,他只看了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哪怕身处在人群里,仍能让他马上认出的身影,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弦从那人身上连接到了自己的某根肋骨上,那人不需要说话,不需要动作,甚至不需要一个眼神,他只要存在着,就能牵动林真所有的心绪。 李震白,他就坐在那里。 第二章 婚前准备 林真在门口站了很久,久到侍者都觉得奇怪忍不住抬头看时,他才迈步往里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了通往不见底深渊的台阶上,一步步向下,一步步沉底。 直到走到餐桌旁,那人站起身,向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薄唇轻启,声音低沉,悦耳犹如大提琴的演奏,他说:“你好,林先生,我是李震白。” 林真伸手回握,尽力抑制手指的颤抖,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社交礼仪的惯性让他几乎是机械地回应:“你好,李震白,我是林真。” 他没有礼貌恭敬地称呼对方为李总或者李先生,是他给自己的,最后一个随心的礼物。 这一刻,他期待了太久了。 在咖啡厅里的每一次等待,在宴会上的每一次偶遇,在路口的每一次擦肩而过,林真都曾经幻想过,他会直接走到李震白面前,伸出手来,向他主动介绍自己。 握得时间太长了,林真提醒自己,他几乎是以一种诀别的心态,在李震白怀疑之前,松开了他的手。 “请坐。”李震白示意他坐到对面。 林真垂下的手紧紧攥成拳,抵在大腿侧面,试图留下刚才那一刻皮肤接触的感觉和温度。 李震白的手和他的人不太一样,他给人的感觉是冷硬的、充满控制力的、不可亵渎的,他的手却很软,很暖。 侍者拉开椅子,林真坐下,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李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