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箫坐在沙发一角上哽咽着抹眼泪,李震白坐在沙发中间,冷眼看着自己从小溺爱大的弟弟。 李正箫祈求道:“哥,你一定要帮我,小真从来没对我这么冷淡过,他肯定生我的气了,都是我的错,让他难过了,他这么喜欢我,我却辜负了他,呜呜。” 他没注意到,李震白听到「喜欢」两个字时,双眼危险地眯了眯。 李正箫浑然不觉,继续哭咧咧道:“哥,你帮我劝劝小真,他向来听你的话,你说他肯定就听的,你跟他说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李震白神色晦暗地看着他,伸手在他头顶几乎是慈爱地抚摸了一下,目光却谜一样难测,他语速极慢地承诺:“好,你放心……” 他嘴角微微带笑,“我会好好跟小真说的。” 晚上睡觉前,林真刚要关灯,手上动作突然一顿,回头看向室内,目光在家具上扫视了一遍,最终搬了两把椅子,把它们摞起来抵在门后。 他知道仅凭两把椅子是拦不住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成年男人的,但是一旦门被推开,椅子倒在地上,他就肯定会被惊醒。 林真看了看自己手里抓着的,从仓库里找出来的铁锹,举起来试了试手感和角度,尖锐的铁锹锹头寒光闪闪,不管多硬的脑壳都受不住哪怕一下,他感觉心里非常安定。 …… 第二天中午,林真又一次去汇丰中学与弟弟林率见面。 两人坐在奶茶店里,彼此都没说话,有了几分他们之间几乎从没有过的生分感。 看着这样的弟弟,林真有些失望地垂下眸子,喝了一口面前的奶茶。 点单时忘记要半糖,过于甜了。 他放下杯子,看着坐在对面低垂着头的弟弟:“小率,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林率抬头看他,脸颊瘦成两小条,苍白得几乎没什么血色。 林真看着这张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回想着过去那一年年里,他在弟弟卧室门框上划下的一道道印记,现在还留在那里,代表着林率一年年的成长,但林真总认为他还是个孩子。 在他出国的那几年里,林率几乎每天都要给他打电话,一开始每天都在哭,直到后来他知道要关心哥哥在国外吃的好不好,交没交到新朋友,生病的时候有没有吃药,过年过节时有没有人陪着。 是在那时候,林真才意识到,林率渐渐长大了。 在他出国前,林率对他无比依赖,在他下决心离开弟弟出国时,林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慢慢长大了。 现在,林率快要十七岁,林真在这个年纪时,在与他爸周旋,在试着做小额投资,在熬夜偷偷了解王家公司的产品线和客户。 十七岁的林率,也该提前成年了。 林真看着他,直接说出最真实残酷的事实:“爸在利用你逼我给他钱,三千万。” 林率身体一颤,听见他哥继续道:“这只是开始,以后他还会跟我要一个亿,甚至三个亿。” “你虽然不接触家里公司,但你知道的,大哥那边就是个无底洞。”林真嘴角紧抿,摇了摇头,“我绝对不会给他,就算他说要把你送出国,让我再也找不到你。” 林率放在桌面上的手握成拳,眼眶倏地一下就红了。 林真说:“你就快十八岁了,成年后你就可以自由决定自己的生活,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我希望……” 他微微往前探身,伸手抓住弟弟放在桌面握成拳的手,“你会想办法主动联系我。” 林真站起身,林率仰头看他。 “我刚刚给你转了一百万……”林真说,“我相信你会好好使用这笔钱。” 说完,林真转身就走,林率在他身后慌忙站起身,叫了一声“哥!” 林真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大步出了奶茶店。 …… 下午,林真跟随李震白一起,去了一家专做男士西装和礼服的百年老店。 由于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周了,他们没用常用的那几家定制男装品牌,就算再快,做出一套定制礼服也要个把月。 而在这家店里试穿成品后,裁缝会再根据量体和试穿的效果进行合适的修改,这样出来的成品效果也很好,时间还会快得很多。 由于是第一次过来,负责引领的十七八岁小学徒觉得他们眼生,介绍布料和款式时不时偷眼打量他们。 李震白再次与他视线相撞时,忍不住好笑道:“小子,你这是看什么呢?” 小学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双眼亮晶晶,一副滑头的样子,回答道:“我在想二位是什么关系。” 李震白回头看了眼身侧的林真,笑着问道:“想出结果了吗?” 那学徒眼珠子滴溜溜转,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试探着问:“是夫妻?” 李震白仰头哈哈大笑,看了垂眸不语的林真一眼,拍了拍那学徒肩膀,道:“你说得对。” 林真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李震白却根本不理他的目光,径直往量体室走去。 量体时,李震白先来,之后是林真。 老裁缝给李震白量到下半身时,问他:“先生,一般习惯放哪侧?” 林真蓦地扭过头去,李震白目光直直盯着他,轻声回答:“左侧……” 到林真时,李震白就在旁边沙发上坐着看。 老裁缝一边量一边赞叹,“我做裁缝一辈子,很少能见到这么标准的身材……”他看向坐着的李震白道,“先生好福气。” 李震白哈哈大笑,林真很想说破二人并不是那种关系,但他到底不想在外人面前落李震白的面子,只好忍住了。 等到去试衣间试衣服时,林真拿了裁缝送来的宝蓝色西装进去试,刚把身上上衣扣子解开,试衣间的门就被打开,林真吓了一跳,转头就见李震白手里拿着个领带进来,说:“用这个搭一下看看怎么样。” 林真戒备地盯着他:“我可以出去再戴。” 李震白看着他谨慎的样子,笑了笑,转过身去,林真以为他要出去了,刚要松口气,就见他啪的一声锁上了门,然后转身回来,说:“小真,你换衣服吧,大哥等着你换完帮你系领带。” 狭窄的空间里,林真与李震白目光对视。 良久后,林真转过身来,毫不遮挡地敞开着衬衫,他没后退,甚至还往前了一步,走到离李震白很近的距离,目光清澈地仿佛能穿透清晨的雾,他垫高脚尖,凑到李震白耳边,轻声对他说:“大哥,如果您继续留在这里,我怕,以后您就彻底不用考虑放在左侧还是右侧了。” 李震白一愣,林真随手从自己挂在旁边的包里摸出一只笔,然后在李震白的注视下,啪的一声折断了。 李震白眼皮一跳,林真红润的嘴唇勾起,笑得极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