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染上了漆黑的羽毛。 但因为是被BB创造出来的从者,同样直接掌握了外神力量的BB动用了回收权限将梅尔特·莉莉丝在被深渊抛入异世界的时候,进行了回收。 少女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拿回清醒的意识。 “被折断了翅膀(双手)啊,真狼狈啊,梅尔特。” BB坐在湿滑的触须上,居高临下地说:“最好不要乱动哦,都变成了黑乎乎的烂泥了,我要帮你清理干净也需要费好大力气呢。恢复之后你的性能也会再次降低,要不是前辈(Master)会生气,我都想把你直接返厂了!” “B……BB……” 见到她要挣扎,BB气鼓鼓地站起来,“都说了,不要乱——” 紫罗兰的发丝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人偶陶瓷般的皮肤绽放着裂纹,空洞的躯壳之下,腐烂之物的泥泞源源不断地溢出。 身体无法保持自我需要的完整形态,双手也再次被折断碾碎,现在就连精神都在被侵蚀而来的疫病改写……唯有双脚,舞者的双脚依然流动着金属的光泽,敲击着BB构造出来的封闭的空间。 BB气恼着,都快要干脆地定下“就算前辈抱怨也都返厂掉算了”的决心。 少女给出了解释。 深渊将她扔进被疯狂和疫病反复鞭笞的精神漩涡,就像是用庞大的无法解析的数据流来塞满她的内存,但却疏忽了她作为AI从者处理数据的能力足够让她保持意识到现在。 “用你的力量,送我……送我到那个人的身边……” 少女冷静地说。 “我看到了……敌人把指令被编进我程序里的时候,我看到了…… “祂想要毁掉那个人,我们会成为杀掉那个人的从者,但是,也会成为……” 污泥已经扩散,这样的污染似乎无穷无尽,一个巨大的泥沼在空间的最底部翻涌了起来,而被困在泥沼中心的天鹅垂着首,不断不断地在低声地、呓语般地解释。 空间的主宰者被触须送起,双眼变成无机质的猩红,漠然地看着泥泞里的挣扎。 被污染的从者肯定不能直接送去相对而言毫无反抗能力的御主的身边,而又需要尽快解决这一方法且将梅尔特·莉莉丝失去的性能提升起来,作为高级人工智能系从者,BB很快就找到了方法,计算出结果。 黑色的巨浪在空间中翻起,BB站立在无数触须组成的山丘上,她的身后,立出一个丑恶而庞大的身躯。它仿佛是只会在恶梦中出现的怪物,有鳞的巨臂舞动着和嘶哑的叫声震荡出的狂风与浪涛。 BB灵基中属于来自深层宇宙中的神性是自主编织的,那一个外神与葛饰北斋、阿比盖尔所联系的神祇相同,与BB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共存结盟,所以BB的力量不属于污染的概念,同时拥有了一定的权能。 她召来新的污染,对着即将碎掉的少女说:“既然注定要成为怪物的话,就让另一个病毒来暂时和那个污染打一架吧。” 少女泡在污泥中的眼珠看向她。 “拜托你了。” “嗯嗯,我会给你注入足量的BB特制药剂的~!” …… 双腿酸痛无力,每一次呼吸都给胸肺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刚刚接收到的精神伤害仍有余音,让他胃部再不断收缩,耳旁都是低语般的回响。 但藤丸立香没有停止奔跑。 一刻不停,头也不回。 他的身边、他的身后,所有的东西都在碎裂。 精致的玻璃建筑、珍宝叠累的古典画廊、各式各样的展馆、绿油油的草地花园、风情十足的商业街、岛屿宝石般的水天宫……藤丸立香曾幻想着所有人都能来到这座仅仅是诞生于玩乐的迦勒底旅游岛,即将彻底粉碎、腐烂在这异闻带的黑海之上。 “快点快点,船员!”伊阿宋在船上大喊。 藤丸立香接下他抛下来的绳梯,成功爬了上去。 船帆迅速被风雪鼓起,船舵开始旋转。 属于伊阿宋阵地的阿尔戈号甚至不需要有专门的人驾驶,只要这位船长不离开阿尔戈号,这艘传说中希腊最大的英雄船只,随时都可扬帆起航。 “不许跑——” 渡鸦看见了他们要启航的意向,整个人身上涌起紫色与红色的雾气,脸部的阴影竟多出了一双眼睛,红光莹莹。 一根触须从海里射出,卷住了她,把她猛地往回扔,大量的触须接过她、缠住她,把她拖进深海。 沙赞已经在黑色的沼地里挣扎,他抬起头,看到自己之前打飞的山体黑石砸落入海面之后没有沉没,而像是失去了大部分重力浮在水面上,然后开始咕噜噜地冒出气泡,软化摊开,像是腐烂的泥块。 这些泥块具备的力量诡异至极,像是世界上最恶毒肮脏的黏液,竟然能和他的力量抗衡。 莉莉丝落在黑泥的中心,注意力离开了沙赞的身上,抬起手。 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席卷海面,梅尔特·莉莉丝催东维的魔力核心,在船只驶去的方向展开了一场隔绝的暴风雪。 然后她望向深海。 黑海远处浓雾的黑影和她一起静默,等待着那个被拉扯进深海的女法师,她体内的三宫魔力量的释放。 三宫魔是无数恶魔力量的凝结,曾在最强大时毁灭过一个宇宙,即便被长时间的封印之后,他也在费尽心机撬动他女儿的以身躯化作的牢笼。 短暂的暴风雨前的平静中,一只虫子飞到了少女的身边。 飞舞的虫子:“你……竟然在笑?” 少女扬起首,在一个呼吸间似乎恢复了一切生机,又如回光返照般,洁白的皮肤与紫罗兰发丝染上了星点冰晶。 她轻轻抬起双手,波浪般的纯白蕾丝翻滚在黑泥之上。 她勾着唇角,一如既往地、傲慢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诶诶,有什么不能笑的呢。 “我的眼前是能抵御片刻污染的冰霜,这可是我想都没想过的,这一个布偶的核心和我一样来自对那个人的情感,造就了现在的舞台。这无从抱怨的情景,无从抱怨的景色,还有此前一切的一切都很愉快的每一天,一想到要为此来跳一场,一想到这就是自己的终曲。” 她轻快地说: “真让人感到骄傲啊。” 飞舞的虫子:“……” “会觉得不可理喻吗,虫子。”少女问。 少女已经看破了虫子的身份,她毫不在意,所以不论是在昨夜夜风里的对话,还是刚刚让藤丸立香的离开,虫子都看在眼里。 “……我只是会很好奇你们之前的故事。”虫子不得不这么说,带着点某种不甘心的意味。 “让你失望了,和之前的故事没有太大的关系。” 少女突然恶劣地轻轻甩出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