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算埃尔维斯发现了真相想要派人来抓我们,其他人应该也会劝阻他——夜晚出行从来是很危险的事情,海格斯家族的人们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的主人们为了一个外人亲自冒险,而且这个点就算是立刻从庄园出发,骑士们也追不上我们了。 虽然是这么认为的,一种越来越明显的不安却开始萦绕在我的心头,我寻找不出这种不安从哪里来,但是我感觉我的直觉在向我示警。 “老爹,我们还有多久才到镇子啊?”为了排除这种不安感,我打开马车的车窗,大声问彼得老爹。 一只昏了头通过车窗进了我们马车的飞蛾像一颗小石子一样在车厢里横冲直撞,甚至差点撞到了安妮脸上,她吓得惊叫了一声,抓起帽子就拍。 彼得老爹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还有三个钟,我们得停下来,让马儿休息一下!” “这里哪里有驿站啊!” “前面有!” 道路两边的灌木丛离我们越来越近,甚至枝叶开始擦到了车窗,我意识到这不是从弗里古庄园出来时的那条大路——该死!这马车夫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下了小路! 他想干什么! 我抓过了那个装着钱币的小箱子,这东西挥出去的时候还是能打伤人的——决定不管怎么样都得护住安妮,在意识到我们可能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我不由得隐隐后悔了——在夜里赶路实在是太危险了,遇到歹人我们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也许该再从长计议的! 安妮也感到了哪里不太对劲,惊慌起来,无措地看着我。 “不要慌,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往森林里跑。”我将那份契约书拿出来塞进她手里,低声对她说:“你以前在森林里玩过吧?如果遇到强盗,你就往森林里走,不要管我,我一个男人怕什么……毁掉这份东西,你就不再是奴隶了,去城镇,或者去哪里都好,活下去。” “我、我不,”到底只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女孩子,一遇到这种事情就慌了,“我跟你一起,要死也死在一起。” “你先跑了我才能脱身,不然我们都走不了。”我摸索着凭感觉拿出了几个似乎是金币的钱币塞进了她手里,“如果我被抓住了,大不了就是被卖成奴隶,到时候还得你拿着这些钱去把我买下来呢,所以一定要先走,知道吗?” 在没确定彼得老爹对我们有歹意之前,我只能暗暗祈祷弗雷德男爵的眼光不会这么不靠谱找了个和强盗勾结的人当马车夫。跳车是不可能的,一旦摔伤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我只能祈祷前面真的有个驿站,他真的只是想停下来让马儿休息一下。 马车夫似乎对我们的防备一无所知,车轮碾过因为多日没有下雨而干燥坚硬的泥路,因为路况不好而颠簸不已,渐渐地,马车两边再次开阔起来,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二层小楼的剪影以及隐约的红光,似乎是有人提着提灯在等候。 难道这种地方真的有驿站?可是哪里会有驿站修到两层楼高的? 在我感觉不对劲的时候,马车已经驶过了一道枯蔓缠绕的篱笆木门,停在了那座小楼前,有人提着提灯在走廊下默默地站着,仿佛就是在等待我们的到来。 在看清楚提着灯走过来的是谁的时候,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一种极其阴冷的凉意席卷了我的神经。 ——是乔治,埃尔维斯的那个男侍从。 安妮不认得乔治,但是她已经感觉到哪里不对了,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 彼得老爹打开了马车车厢的门,放下了马车台阶,乔治将提灯凑近车门,让蜡烛的光芒能够照亮下去的台阶,然后看着车厢里的我。 “埃德蒙先生,”他说,“您有点慢,主人等你很久了。” -------------------- 超长一章 第51章 终局·无法逃离的背叛(上) 我和安妮是被强行推进客厅里的。 这应该是座拿来度假或者打猎时用的别墅,客厅里铺了镶木地板和细木的护墙板,燃烧着明亮火焰的壁炉散发出强大的热量,驱赶走冬日里的阴冷,壁炉上方明梁上绘有金色的装饰画和水晶的大吊灯在它的火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在壁炉旁边放有铺着着红色天鹅绒的长沙发和扶手椅。 大概是过度的惊吓冲击了我的大脑,导致我在踏入这座房子的客厅的时候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不是这里的人们,而是各种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就像遭遇了掠食者的食草动物在恐慌之下的第一反应是静止不动一样,我的大脑大概也在极度的惊慌下认为不作出反应是最好的反应。 我看到了三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伊恩、埃尔维斯和弗雷德男爵都在,伊恩背着手对着门口站着,他只穿了一件衬衫,沙发上扔了一件非常厚实的骑马时用的黑色大衣;弗雷德男爵很放松地靠在躺椅的靠背上,笑眯眯地看着我,埃尔维斯则是只给我留下了一个侧脸,从我的角度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看到我们被男仆们推进来的伊恩大踏步地向门口走来,脸上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都是显而易见的怒气冲冲,我下意识地拉了安妮一把,把她护到了身后。 这个动作很明显地更加激怒了他。 “怎么,你就这么怕我对那个婊 子做出什么吗?”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堪称粗鲁地将我扯了个趔趄,“是不是只要是个女人,你就都会听她们的话?” 安妮惊叫着冲上来,想要拉开伊恩的手,被他很轻易地一只手就推开了,然后两个男仆按住了她。 “埃德蒙!” “安妮!” 我试图将伊恩的手掰开,然而愤怒之下的他力气大得出奇,几乎是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我拖过了从门口到壁炉前的距离,将我推到了埃尔维斯面前。 由于他扯我衣领的时候勒到了脖子,伊恩一放手,我就不由自主地干咳起来,连眼泪都出来了。 埃尔维斯沉默地看着狼狈的我,没有说话,火光跳跃下我甚至不能分清楚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和直接表露出愤怒的伊恩比起来,反而是他这种仿佛火山爆发前的平静更让我感到害怕。 “哎呀,伊恩大人冷静一下比较好,你看埃德蒙先生都被您吓得说不出话了。” 弗雷德男爵一幅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样子,笑眯眯地开口。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顿时明白了这不过是一个针对我设下的局——什么帮助我们离开,什么寻求生活里的刺激,谎言,都是谎言! “是你出卖了我们,你这个背信忘义的伪君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我相信男爵已经被我杀死一千次了。 “哎呀,不要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