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缓不慢的收起小刀,不气反笑:“学生,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在街上见义勇为?” 不远处正在吃串的一桌人站了起来,个个膀大腰圆,目露凶光的看向这里。 千稚水:“……” 楼初挡在千稚水面前。 男人抬起手,露出个相当社会的笑容,那一群壮汉朝千稚水走过来。 楼初牵住千稚水的手,互相对视一眼。 十指交握的瞬间,两人同时往另一方向拔腿狂奔。 不远处的道路还在修缮,路灯隔了挺远才有一盏,昏暗的灯光下快速闪过两道影子,随后是一大串脚步声。 千稚水和楼初体力都不差,跑得飞快,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块,跑步本来就能刺激肾上腺素,身后又追了一大群人,心跳加速,血管喷张,那股子异样的激奋和热烈不合时宜的自大脑深处涌起。 “我还是头一回被一大帮人追!”千稚水说。 “在这种地方行窃,肯定有团伙。”楼初说,“就像曾经的切糕,一刀下去,不敢不买。” “可你没有拦我。” “为什么要拦你?你又没做错。”楼初认真道,“你帮了一个女孩子。” 千稚水笑:“但我们现在正在被追!” 楼初倒是不紧张,路过某个长阶时,他手腕微微用力,把千稚水往栏杆方向拉,两人一块跳了下去。 壮汉们追来,没见到两人,也没听见脚步声,他们在周围寻找片刻,其中一人说:“肯定往前面跑了,快追!”其他人闻言继续往前追,脚步声逐渐远去。 长阶之下并没有灯光,空间并不大,挤两个人有些勉强,黑暗中,呼吸变得格外明显,吐出的热气和体温一起,交缠在一块。 在较为黑暗的状态下,眼睛是五官中最为显眼的。 千稚水在看楼初,楼初也在看他。 两人都捕捉到对方的眼神,谁也没说话,谁也没移开。 壮汉追出去没多久,前方拐角处忽然传来警笛声,接着是壮汉们的嚎叫,还有沉重且杂乱的脚步声,不过很快,动静便没了,警笛声扬长而去。 千稚水先没忍住,笑了,接着楼初也一块笑了。 逼仄又狭小的地方,两人的胸腔都在震颤,身体里残留的兴奋感还没完全褪去。 “你是知道有派出所才往这跑?”千稚水的声音带着喘。 “是啊。”楼初笑着看向千稚水,“没想到有天会干件电视剧里才干的事。” 千稚水眨眨眼,看向不远处的商场soho大楼:“那还可以再干一件。” - 一声尖锐的“吱吖”,顶楼铁门被推开。 千稚水带楼初溜进soho大楼的天台。 高处的风要大上许多,视野开阔,可以看到相隔一座大桥的、鸟笼般的城市,夜灯如流光,灯火通明,视线正前方,是A大的、大学城最高的图书馆,红色的航空障碍灯正在闪烁。 千稚水从袋子中取出汽水递给楼初。 刚从便利店冰箱里取出,表面上还凝着水珠,冰冰凉凉的一大口灌下去,剧烈运动之后的那点子闷热被尽数盖住。 “我一直很想在高楼天台上喝一次酒。”风将千稚水额前发丝吹动,“虽然只是汽水,但也差不多。” 楼初来到铁丝网前,眺望远处:“你怎么知道这里可以进来?” “之前沈向炎在这里实习。”千稚水和楼初站在一块,“和他来过一次。” 其实千稚水不大想回忆起那一天。 那时候千稚水正在准备出国,一部分为了参加比赛,一部分是为了治疗他的病。 离开前要拜访一下长辈,他的家庭比较特殊,形婚家庭的孩子,有两对父母,因此需要去四个不同的城市。 当时正好来到江城,沈向炎也在江城上学,便顺道拐来大学城看一看沈向炎。 然而却在中途接到父亲的电话。 虽然都是高知分子,但是老一辈的人总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迷.信,比如,一个男孩子如果体弱多病,就要取女名,当女孩养,不管到底有没有用,至少得在离开之前让长辈放心。 于是,在去见这位长辈那天,他父亲……逼他穿了女装。 千稚水自闭了,沈向炎看到他笑疯了。 “你在想什么?”见千稚水不说话,楼初问道。 “一段很羞耻的回忆。” “我可以问么?” “不可以!” “你有秘密了,稚水。” “我的秘密还有很多。”千稚水看向楼初,“学长想听么?” 楼初有几秒钟的怔愣,忽然道:“其实我很嫉妒。” “嫉妒不是一种好情绪,我知道。” “我本来以为我能够控制住,但我做不到,看向你时我总是会想到很多事。” 楼初仰头,喝了一口汽水,甜滋滋的味道灌入喉管,心里却滚烫异常。 天台似乎是一个很适合敞开心扉的地方。 “你有太多和你共享秘密的朋友,我很嫉妒他们。” “看到你和叶辰有共同的回忆,我很嫉妒,想到你喜欢过其他人,我也很嫉妒。” “你的目光看向其他人时,我很嫉妒。” “叶辰叫你阿水,沈向炎叫你小千,我也很嫉妒。” “学长……?”千稚水懵了,手里的汽水瓶松了,瓶子砸在地面的一瞬间,气泡涌了出来,“滋滋”的冒着轻响。 楼初在他问出口前继续说:“在你分析那件参赛作品时,你的声音,你的眼神,你脑子里回忆起的场景,每一样,我都嫉妒到发疯。” “我很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是我。” 楼初看向已经完全呆滞的千稚水:“最近我总是想很多,可我却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千稚水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爆炸了,被一群壮汉追时也不曾跳得如此快速,如此用力,仿佛要撞破胸腔。 楼初的话说得很突然,千稚水想要去深思其中的真正意味,可他的脑子简直像翻到的汽水瓶,彻底宕机了。 最近他实在太沉迷于和楼初亲密越界却又暧昧不清的关系。 他其实并没有细细思索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人心太难猜了,暗恋也是。 千稚水总是担心自己的深思或是任何一点越界的挑明,会让他们之间的亲密变成黄粱一梦。 可是、可是…… 楼初扶住千稚水的肩,吻向他的嘴角,柔软的触感和甜滋滋的汽水味一块留了下来。 “不止是嫉妒。” 楼初低头,额心抵在他的肩上,声音很轻、很轻。 “曾经我以为接吻是一件很难的事,可是我已经习惯了。” “每次看到你点开中介的对话框会变得提心吊胆,不想你搬走,希望每天都能和你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