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想起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跪倒在病床边的盛黎。 左池心脏揪成一团,因为真切地感受到内心的动摇,所以更加痛苦。 一份月,室外的天气寒冷,一阵凉风吹过,成向晚将羽绒服外套拉链拉紧:“感动了?” 左池嘴唇微启:“我心里很乱。” “太冷了,我们往回走吧。”成向晚搂过左池的肩膀往住院部的方向走。 他说:“我给不了你什么建议,因为我没有经历过这么深刻的感情。只有不够喜欢,才能时刻保持着理智,才能自私和洒脱下去。清醒固然很好,但有时候人来世间一趟,要彻彻底底醉上一次才会快乐。” “我想你大步往前走,又想你真正地快乐。”成向晚站上阶梯,“我们都知道,回头比放弃需要更多的勇气。” 左池的指尖用力地掐着手掌心,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成向晚所说的勇气。 他不是一个赌徒,却总在被迫下赌注。 那天晚上,左池接到了盛黎的电话。电话接通后,盛黎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问:“阿莱西奥医生答应了来中国,成向晚是不是给你说了?” “嗯。”左池问,“你开了什么条件才让他答应?” “他在研究一款Omega腺体舒缓液,我决定投资舒缓液的研发项目。”盛黎说,“你放心,我有做过项目调研,舒缓液如果按照计划成功研发,亏不了。” 他做过调研,不过是先拍板投资再做的调研。 左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左池问得含糊,盛黎却明白他在问什么:“那次校庆结束,在酒楼外遇见你,你的药剂掉了。阿池,对不起,之前我误会你……” 左池:“你是误会我,还是因为无法接受现实,强行给我安上罪名?” 盛黎小声道:“我不知道,我混蛋。” 左池也不想再回忆那一天:“你现在做这么多,有没有想过我不会做手术?我要是不做手术,你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我只是把选择权交到你的手上,做什么决定都由你自己,我从来没有想通过手术来要挟你,你也不必觉得欠了我什么。如果我们之间非要论谁亏欠谁,当然还是我亏欠你更多。”盛黎轻声说,“但我认为你会选择做手术。” 左池:“为什么?” 盛黎:“手术最坏的结果就是摘除腺体……对你来说,做个Beta说不定比做Omega更轻松。” 左池失语,电话那端的盛黎给过他最深的伤害,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既荒唐,又无奈。 商量好了和阿莱西奥医生见面的时间,盛黎还想和左池多说一会话,绞尽脑汁找话题,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请教工作上的问题,一会问护工是否尽职,一会说车祸调查有了眉目,一会问左池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又问陈姨做的饭和他做的相比,谁做得更好吃。 “……你哪来的信心和陈姨比厨艺?”左池说,“再修炼三百年吧。” 盛黎笑,笑声通过听筒传进左池右耳,像是近在咫尺,电流发出滋滋声响,惹得他后腰发痒。 他把手机拿远:“好了,该睡觉了。” 盛黎等着左池先挂电话:“好,晚安。” 左池在医院住了一周,出院当天,秦序回来了。 飞机刚落地,秦序就发消息问了左池病房号,从机场直接打车到了医院。 护工听到敲门声,自觉前去开门,被出现在面前的混血帅哥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向左池:“左先生……” 距离左池生日仅仅过了几天,两人四目相对时,却像过了一个世纪。左池没有穿病号服,但他缩在被窝里,整个人显得有些没精神。秦序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即使穿着整洁大气,也难以掩饰神色间的疲惫。 “池。”秦序的视线从左池的脸转移到他左手的石膏绷带,拧着眉头,“这是你说的不严重?” “看着夸张罢了。”左池说,“我刚准备去办出院手续。” 秦序:“医生说能出院了?” “嗯,只不过石膏还得固定一段时间。”左池见秦序一副怀疑的模样,说道,“怎么了,我看上去有那么像不遵循医嘱的人吗?” 秦序指向病床边的电脑:“你说呢。” 秦序帮左池去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回到病房和他一起收拾东西。随身物品不多,刚好装满一个行李箱。 只是朋友和同事探病送的花、牛奶、水果之类的太占位置,无法全部拿走。秦序便在左池的同意下,拿去分给了这一层楼的护士们。 左池站在病房门边,看着秦序彬彬有礼地分发水果和牛奶。他长相英俊,有两个护士和他交流时都红了脸。 秦序是很有魅力,只是…… 等他走过来,左池问:“你今晚有空吗?” “有。”秦序说,“但老秦让我等会去秦家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他伸手揉了揉左池的头发:“我先送你回家再过去,不会耽误太久的。” 第66章 有眼无珠 秦序把左池送回家后,打了个车前往秦延仁的住宅。 他打开车门,站在庭院门前,有一股难以形容的不安感。他和秦延仁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是有血缘关系的合作对象,若不是有什么棘手的问题,秦延仁不会急着要他在飞机落地之后就过来。 他摁了庭院旁的通讯按钮,很快有家庭佣人过来开门,带他前往客厅。 客厅里除了两个佣人外,有四个人,秦延仁和他夫人坐在沙发正中间,两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旁边的轮椅上坐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秦序用余光扫了两眼,认出是秦瑞。和躺在病床上的虚弱模样不同,秦瑞头发剪短了,背挺得很直,他的双腿显然没有力气,但不影响他浑身散发出强劲的气势。 秦瑞醒了? 秦序心里猜测起秦延仁叫他过来的原因,想着多半是要让秦家继承人的位置物归原主。本来也不是他的东西,他倒是无所谓。 只不过,独立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秦序意想不到的人。 盛黎穿着一身西装,气质却像个痞子,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个U盘,他挑眉看向秦序,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间。 盛黎怎么在这儿? 秦延仁问:“不是三点到S城吗?怎么现在才过来?” 秦序:“我去了趟医院看左池。” 盛黎阴阳怪气:“你这个男朋友当得挺称职啊,总算赶在出院前现身了。” 秦延仁咳嗽了两声,想到他两个儿子以及盛黎和左池的牵扯,有些头疼:“秦序,坐下说。” 秦序坐在另外一张沙发凳上,和盛黎是对角线的最远距离。 “左池的车祸不是意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