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一伸, 拦住了某只想开溜的红狐狸:“你别走, 过来给我rua一会儿。”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众破了美人相的狐女回头,尖锐犬齿即将咬住少年小腿的一刻,无形的威压忽然将她按平在地上。 不止是实力的差距,还有物种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行礼就不必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狐女听见那少年道,“自己跳上来。” 憋憋屈屈地,火红狐狸四爪并用,轻巧一跃,伏在少年膝头做了个天然干净且皮毛顺滑的暖手宝。 谁料,在对方指尖搭上自己的一刻,狐女忽然感到了某种来源不明的恐惧,像是有隐形的天敌躲在虚空里,认真注视着她。 【你没事吓唬她干嘛?】不轻不重地抱怨了自家系统一句,闻九轻声:“抖什么?我又不喜欢吃狐狸肉。” 火红的毛团子动的更厉害了。 发觉宴席上的诸位仍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抬眼:“怎么?还要我替你们指路?” “没有没有,我们这就去。”到底在各种稀奇古怪的副本里见过世面,玩家的反应明显比众鬼快上许多。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天,他们可不想功败垂成。 更何况,是黎凡先把事情做绝,否则,他们也不会全军覆没,被鬼捏着那写了八字的纸人。 说做就做,表完忠心,玩家们呼啦一下散开:大半鬼怪都在宴席上,这宅院,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安全。 众鬼却不急,几个脑子活络的,更是由惊慌失措变得胸有成竹:一方活一方死,只要把那群人类全部吃进肚子,无论耗费多少时间,他们都稳赢。 这不比争分夺秒、无头苍蝇似的碰运气简单? “顺带一提,我的耐性不太好,”一眼瞧出台下众鬼在打什么主意,闻九笑盈盈,“如果在我生气前还没把人带来,那也行,大家一起玩完。” “不知你们试没试过魂飞魄散的滋味?” 嗖—— 阴风过境,闻九话音刚落,原本热热闹闹的台下唰地清空,连个鬼影都没剩下。 谢玄:【小心些,这宅子有问题。】 【我知道,它能吞人。】点点头,闻九挑了个最红的果子咬了口。 谢玄:【不审审?】 闻九:【审谁?】 谢玄:【狐狸。】 【看来你对这小东西的意见很大啊,】随手把膝盖上的毛团子丢了出去,他扬眉调侃,【现在满意了?】 识海里的佛子没出声。 笃定地,闻九笑:【还审狐狸,我就不相信你没猜出这宅院的主人是谁。】 谢玄:【……她是女儿身。】 【哦,怜香惜玉,】刻意拖长语调,闻九莫名生出些不爽,【那下次你变成个公狐狸,如何?我保证不摸别人。】 想也知道对方不会答应,未等谢玄出声,他便斜斜往椅子上一靠:【投屏,我要看渣男。】 狭窄逼仄的地下,学生仔扒着通风口,用力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 说来可能没人信,他们现在正躲在一座其貌不扬的坟墓中,若非白简带路,他们也想不到,某个年久失修的院子底下,还藏着这样的玄机。 这墓不大,勉强只能挤下一具棺材和几个人,虽打扫得非常干净,但和尸体共处一室,总叫人心里打怵。 白简和黎凡不在,受不了太过安静的氛围,学生仔回头,冲眼镜女搭话:“喂,你说,住在白哥身体里的到底是谁?” 一个照面就能把他俩弄昏,绝对不是普通的鬼。 “蛇骨婆。”进副本前特意恶补过相关知识,眼镜女头也不抬。 学生仔:“那是什么?你怎么看出来的?” “第一,附近有很多蛇;第二,她对明夷感兴趣,”言简意赅,眼镜女提醒,“这里应该是她丈夫的墓,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肯放我们进来,但我劝你最好别乱碰,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传闻中,蛇骨婆本相年迈,身上缠着条大蛇,平日仅会攻击靠近其夫墓地的人,副本里的这位却古怪得很,竟然肯离开自己一直守护的地方,上白简的身。 “又是蛇。” 倚住石壁,学生仔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逆鳞:“吃人小院里不也有一条?它俩该不会是一只鬼吧。” 眼镜女摇头:“队长事后说,后者更像蟒。” “那就是更粗点呗,”点开指环瞧了瞧,学生仔不以为然,“算算时间,队长他们差不多也该到了,那蛇骨婆真能一口气杀掉几十个人?” 眼镜女:“不知道。” 事实上,她很怀疑蛇骨婆最后是否能真的履行承诺,可白简被附身,队长心意已决,她根本无力阻止。 倏地,眼镜女挺直脊背,用手捂住学生仔的嘴:“听。” 没有脚步声,但周围确确实实有人在说话,有气无力,似远似近,还带着点空灵,一听就不像人。 “快快快,蛇婆子不在,赶紧进来。” “好奇怪,她不是只想替丈夫守墓吗?也会来凑这种热闹?” “嗐,狐女说这宅子出现的地方年年都不一样,今年刚好落在人家的坟头上了呗。” “晦气晦气。” “倒霉倒霉。” “别贫了,今日宴会蛇骨婆恰好没来,快翻翻是不是她藏了黎凡,若被活祭领先,那小鬼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黎凡?活祭? 瞳孔一缩,学生仔努力对同伴使眼色:活祭不是玩家吗?鬼也就算了,玩家怎么也在找队长? 难道是他们昨晚帮鬼绑人的事暴露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眼镜女虽不太赞同与鬼合作,却也知道此刻最不该自乱阵脚。 松开学生仔,她默默比了个手势,示意对方拿好道具,随时准备冲出去拼一条生路。 “咚。” 众鬼踏进院落的刹那,本该是死物的坟墓忽然发出声闷响,地上听不到,地底下的人却听得很清楚。 字字可闻的交谈变得朦胧模糊,从同伴的眼神中意识到什么,学生仔猛地回头,果然瞧见了被死死堵住的通风口。 还有他们进来时的小洞,也一并没了踪影。 “艹!” 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学生仔懊恼:“现在怎么办?” “等那群鬼离开。”猜到这机关是因为不速之客进门才被触动,眼镜女冷静指挥。 密闭的坟墓,死寂又狭小,正常的呼吸声都能在石壁上撞出沉闷的回音,不知过了多久,当学生仔因轻微缺氧而心跳加快时,那群鬼终于吵吵嚷嚷地出门。 “走吧走吧,没东西,等会儿蛇骨婆回来就麻烦了。” 可学生仔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发现,通风口并没有开。 周遭的空气逐渐浑浊,他再顾不得被鬼发现会有什么后果,砰地一下,从指环里掏出锤子砸向那块活动的砖。 手臂震得发麻,砖却纹丝不动,这下子,连眼镜女也有些慌了:“枪呢?符文子弹,还有匕首,都试试看。” 嗤啦—— 符纸,枪击,刀撬刀刮,最多只能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白痕。 不仅是通风口,这坟墓里的每一块石砖都坚不可摧。 鬼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