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几人据理力争。 分不清那通红的脸是被风刮伤的,还是气?到极点?,眼里泛着泪光,看着可?怜兮兮。 靳司让无声一哂,吵架的时候,最忌讳先?掉眼泪,这容易让自己的姿态矮下一截。 她不该在那时候哭的。 后来和她相处的时间一久,他慢慢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有多愚蠢——吵架时的眼泪是有杀伤力的。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她只要掉下一滴,他瞬间就能方寸大乱,转头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事或说错了话。 对于她的眼泪,他是真的束手?无策。 喉咙的痛感回来了,他再次曲指捏了捏,一出声发现嗓音是哑的,“袁东呈最后杀死的那个?人是林大顺。” 这话题不合时宜,折磨她,也折腾自己,带点?破罐子破摔的考量。 隔了这么多年,一听到这名字,夏冉还是无法控制地浑身一颤,背上渗出些?汗,被空调风一吹,凉意钻进骨缝,哆嗦得更厉害了。 靳司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反应,“看样子还记得这名字。” 夏冉摇头说:“忘不了。” 传播楼明玥不实流言的始作俑者?,后来又成了害他们被钉在“乱|伦”耻辱柱上仓皇逃窜的罪魁祸首。 每回她想起这人,就开始后悔当初对他伸出的援助之手?。 小?时候,夏冉不信什么因果,方堇失踪后,她才逼迫自己去相信,她种下的因,恶果就得由她亲自品尝,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些?。 这两年,她心里的情感寄托越来越模糊,已经到了不需要强迫自己去相信就能将“因果报应”奉为真理的地步,以至于现在听到袁东呈被人杀死的消息后只有短暂的惊诧,和迟缓涌起的快感。 说得残忍些?,林大顺那样的人,死了就是活该遭到报应。 车在筒子楼附近停下,靳司让隔着车窗望去,皱着眉问:“你就住这地方?” 夏冉边解安全带边点?头说:“别看外面这样,里面重装过,不比朝阳湖那块的单身公寓差。” 她没有让他上楼参观的打算,“你在这等我会,我去拿来给你。” 靳司让动作比脑子快,在她没说完这话前?,已经准备下车,听见她平淡无味的嗓音后,手?在半空顿住了,“屋里有男人?” 夏冉坦白,“马上会有个?女人。” 用?女人这说法不太妥当,刚满十七岁,五官还带点?婴儿肥,再早熟的人,待人处世?还是能窥见几分稚气?。 “是我那店员,最近这段时间没地方住,和我住在一起。” 误会的成本代价太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夏冉选择把话说清楚。 没想到这反而?弄巧成拙了,靳司让一副“你和我解释这么多做什么,是觉得我还在意你有没有男人”的神情,盯住她看了会,拿上车钥匙先?一步下车,在车门旁站了片刻,突然想起放在后座的行李,打开后车门,再次先?她一步拿上行李。 到这份上,再将他拒之门外多少显得不近人情,夏冉认命般的拿伞下了车,快步走在他前?面,“租的房子在三楼,地上有点?滑,你小?心点?。” 等来的是噼里啪啦的声响,混进微弱的□□冲撞上墙面的动静,夏冉愣愣回头,看见靳司让正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反手?箍在墙上,扫帚簸箕散落一地。 她连忙小?跑过去,“你干什么?” “捉人。” “捉他做什么?”她满头雾水。 “他在打你主意。”他语气?听上去理直气?壮的。 夏冉脑门持续蹦出问号:“打我什么主意?” 靳司让这会就跟愣头青一样,答腔也一板一眼的,只是眼神有些?冷,“刚才这人在偷偷摸摸看你。” “……” 夏冉头疼不已,怕把事情闹大,忙说:“刚才来的路上,我也偷偷摸摸看了你好几回,你怎么不把我压在墙上?” 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改口道:“我不是这意思。” 靳司让松开手?,男人恢复自由,揉了揉作痛的手?臂,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骂咧咧地留下两句威胁走了。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远去,靳司让清寒的嗓音衔接上,“不是怪我没把你压在墙上,还能是别的什么意思?” 他就那样闲闲散散地站在楼梯口,半张脸没在阴影里,露出弧线分明的下颌线。 第23章 楼道里嘈杂的声响仿佛被耳膜过滤那般, 空气陷入极致的安静中。 靳司让一瞬不停地看着距离他不到半米的人,低沉的嗓音倾轧而下,“你现在想要我?用什么样的身份把你压到墙上?” 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已经在心里认定她没有其他意思。 夏冉神?经绷开, 向来伶牙俐齿的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要不是他语气听上去?比平时真诚不少, 她真怀疑他这会是想故意激怒她。 夏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无济于?事,语无伦次道:“我?刚才的意思是,你一言不合就把?人往墙上摔, 要是最后证实你的猜测是错的,只是个误会, 对方不听你的道歉, 不依不饶想要讨个说法怎么办?要是再严重点?,告你故意伤害怎么办?” 靳司让烦躁地绷直唇角, 方才的自得?荡然无存。 她现在的说话方式太迂回了, 他根本没那么多耐心听完,站直身子后提起放在一旁的编织袋, 斜眼?睨她, 稍显不耐烦的语气里带点?催促性质:“还不走??” 话题就这么翻篇了。 夏冉松了口气,快步越过他,在前面领路,时不时提醒他注意脚下安全。 三楼住的人不少, 过道堆积的杂物也多,可供人通行的面积缩减到二分之?一, 湿漉漉的鞋印七扭八歪地横了一地。 夏冉在中间的位置停下, 木门外装着一层防盗铁门,小窗被钉死, 打不开,窗沿上落着厚重的灰。 光看败絮般的外在,靳司让完全想象不出里面藏着多少金玉。 夏冉摸了摸口袋,没摸到钥匙,退回到靳司让身侧,手往编织袋里掏摸好一阵,才在底部勾到钥匙扣。 她低头的时候,靳司让一直在看她,她的头发跑到两侧,露出修长白皙的后颈,左边有颗褐色小痣,被廊檐悬落的橙黄色灯光照着,像朱砂做成的缩小版念珠。 咿咿呀呀的声响后,两扇门都打开了,夏冉摸到开关,冷白灯光一下子铺满整个客厅。 从靳司让的角度,只能看见米色布艺沙发一角,以及同色系的长条状地毯。 “没有大码拖鞋,你将就一下。” 夏冉丢下这么一句后,先进了房间,她一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