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乐优看了她一眼,压低音量说:“你不知道何照喜欢你吗?不对,他那不能叫喜欢……” 有谁的喜欢会廉价到经常性地在背后开心上人的黄腔? 林乐优说:“其实何照背地里没少说你垃圾话,估计被靳司让听到了,想替你出口气吧。” 夏冉愣了下,大概过了两秒,脚底仿佛窜上来一道电流,穿过五脏六腑,直达心脏,强度不高,比起尖锐的刺痛,更多的是绵延不绝的酥麻感。 她垂下视线,瞥见单词本上的“buzz”。 底下有一行引申词组:get a buzz out of sb。 意思是:从某人那得到一种享受、娱乐、或兴奋的感觉。 夏冉一顿,呼吸和心跳擂鼓一般,她缓慢抬起头,看向林乐优,突然问了句:“全身像过了电流一样的感觉,算愉悦、兴奋的一种吗?” 林乐优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稍顿后,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应道:“怎么不算?” “那什么情况下能从一个人那里得到兴奋的感觉?”夏冉不依不饶地问,“喜欢吗?” 林乐优歪着脑袋做出思考状,半晌点头说:“会有的吧。” “感动呢?” 林乐优一脸被难为到了的反应,没有回答,而是把问题丢回去:“你问这个做什么啊?” 夏冉轻声说:“我想不明白了。” 林乐优拍拍她的背,“想不明白就别想了,顺着你的心走就行。” 听她这么说,夏冉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烦闷一扫而空,笑弯了眼睛,林乐优在一旁看得更纳闷了。 夏冉重新变成了靳司让的小尾巴,反而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靳司让开始冷落她。 他的性子本来就冷,就算是刻意的,其实也和平时没太大区别,但夏冉一下子察觉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哥,你理理你妹妹。” 靳司让冷淡地瞥她眼,没说话,眼神传递出的意思像在质疑:我哪来的妹妹? 夏冉装聋做哑,嘟囔着嘴,切换成半谴责半委屈的语气,“天气这么热,多亏了你对我的冷暴力,才让我撑下来。” 靳司让瞅了眼她单薄的衣衫,和被风一吹就瑟瑟发抖的瘦弱身躯,嘲讽地笑出声,“说这话前,人先别抖。” 夏冉愣了愣,回过神后脸上充斥着欣喜的反应:“你可总算愿意理我了。” 这话一落下,靳司让恢复到冷酷无情、对谁都不理不睬的姿态,夏冉叹了声气,夸张地扶住额头,身子一歪,朝他那倒去,“太热了,快给我热中暑了,你快来给我熄熄火。” 靳司让条件反射地扶了她一把,手心突然像被烫到了一样,又猛地松开,夏冉一个不稳,脑袋直接倒在他盘起的膝盖间,撞得她有点疼,但这会她顾不上喊疼。 空气霎时安静下来,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夏冉发现他喉结附近的那颗痣都变了颜色,染上了点暧昧的红,当然这是她的错觉。 她也不知怎么,趁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直起腰,双手搭在他两肩,用力将他往后一推,两个人的位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地上铺着一层厚实的羊毛地毯,桌几和沙发腿也在几米开外,夏冉完全不用担心会伤到他,等他后背贴上毛毯,迅速靠过去,手臂撑在他两侧,拿亮盈盈的一双眼看他。 靳司让喉结滚动了下,隔了好一会,才哑着嗓子警告:“夏冉,别随便引|诱我。” 夏冉的第一反应是困惑,“那你得说清楚点,什么才算是引|诱。” 郑重其事的样子,看笑了靳司让,他算是明白了,一涉及到情|爱的事情上,她那脑袋和木头做的没什么两样。 她眨了眨眼睛,一副乖巧听话又懵懂无害的模样,但靳司让没有被她制造出的假象蒙骗,克制着不痛快的情绪说:“就跟你刚才的行为一样。” 夏冉回忆了下事情的起承转合,“你是说我刚才推到了你?” “……” 靳司让深吸一口气,一条手臂撑在地上,起身,另一只手忽然握住她的左肩,以极缓的速度往后滑落,他这会的掌心还是干燥的,贴合感很轻,像被烘烤过的羽毛,带着滚烫的温度,若有若无地刮蹭着她敏感的肌肤。 “像这样。”他说。 夏冉瞬间屏住了气息,眼睛越睁越大,是真愣到了不知所措的程度,直到靳司让那双看谁都深情的眼放过她,她也还是有些晕头转向。 “夏冉。” 她讷讷应了声:“嗯?” 靳司让的声线已经沉静平稳下来,“你这几天的疏远又是因为什么?” 夏冉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实话实说:“我在想一个问题。” 靳司让不太关心她在想什么,毕竟这事也不难猜,他最关注的是结果:“所以你想明白了没有?” “可能想明白了一半。” “一半是哪一半?” 夏冉不答,看着靳司让坐到沙发上,没一会她也跟过去,手掌忽然贴住他胸口,在彼此胸腔的鼓噪声中,不动声色地开口:“哥,你心跳很快。” 她也开始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呢?” 说完,她将手摁回自己心脏的位置:“我的也快,跟好像你的差不多。” 夏冉不知道的是,她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让靳司让的心跳节奏彻底脱离了掌控,有那么几秒,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脏会整个飞出去。 他终于没忍住说了句:“你试着把心脏跳动缩减成两个字。” 微醺的感觉回来,夏冉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心动。” 靳司让心脏突然又紧了一下,“心动的次数一多,容易变成另一个词……” 他停顿数秒,才接上:“你想不想知道?” 夏冉没那么傻,他都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藏于表皮的情愫呼之欲出,当然她也明白他在刻意引导她,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或许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而已。 夏冉点头又摇头,“我会自己弄明白的。” ——不过现在她想弄明白的不止是她的心,还有他的态度。 靳司让没再说什么,她离开房间后,他仰头对着天花板沉沉吐出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有失妥当。 都不像他了。 他对爱情的想象极为贫乏,从未产生过一丝一毫的任何的憧憬,更何况有靳泊闻这种例子在前。 靳泊闻要真那么深情、对楼明玥念念不忘,不管他是不是有苦衷,他都不会在她离世后的第七年,让方堇成为他新一任的枕边人。 可没几年,方堇也走了。 这些事实侧面证明,爱这种东西的保质期短得可怕,比它浅一层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