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赏脸来。” “一定一定。” 小陈还不见踪影,赵茗又是个不喜欢冷场的人,嘴一张开就容易停不下来,片刻语重心长地教育道:“结了婚和谈恋爱可是两码子事,这意味着你承担的责任更多了,你不仅要对她好,还得肩负起整个家的重担……” 靳司让打断:“你也结婚了?” 赵茗是局里出了名的大龄剩男。 赵茗喉咙一梗,“说你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你说得这么起劲,我以为深有体会。” 赵茗又被呛了下,这回足足停了半分钟,才再度开口,续上之前的话题,“这么多年夏冉也是不容易,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缺什么你也主动给她。” 他认真想了会,忽然想起夏冉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她不是没见过她爸?从小到大都没感受过什么父爱,你呢就偶尔充当一回她老父亲,给她点父爱温暖一下。” 靳司让惊叹他的脑回路,“比如?” 赵茗:“比如威严点,先立个十条家规。” 靳司让瞥他眼,无法苟同:“她缺的是父亲,不是大男子主义、爱掌控一切的男人。” 赵茗也觉得自己越说越偏,简直到了胡说八道的程度,尴尬笑了两声后,岔开这茬,“对了,你真不打算回警局?” “嗯。” 赵茗惋惜不已,“真是浪费了你这一身的好本领。” 这话题不了了之,靳司让这段时间心情好,对除夏冉外爱搭不理的性子稍微收敛了些,赵茗闭上嘴的时候,他主动挑起新的话题:“最近局里很忙?” 赵茗一顿,无奈地笑了声,“局里哪天不忙?” 他捏捏眉心,一脸困倦地补充道:“不过这段时间是特别忙……你应该也听说了,前几天在城东一公寓里发现了碎尸块。” 靳司让是听说了,但了解得不多,他也没兴趣深入挖掘。 气氛突然又淡了下来。 赵茗敏感地察觉到他兴致缺缺,没再多说什么,邀请道:“既然碰上了,晚上一起去吃个饭,把夏冉也给叫上。” 见他实在热情,靳司让说不出拒绝的话,点头应下,来电铃声响起,是夏冉打来的,“哥,我半小时后回去,到时候——” 她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喊叫声,嗓音很陌生,来自另一个女人:“我的包被抢了!” 靳司让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听筒里一阵忙音,分不清是她主动挂断的,还是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因素中断。 他一下子慌了神。 赵茗也听见了刚才那一声,大致推断出发生了什么事,出过太多次现场,比这更凶险的情况多到不计其数。 他很快冷静下来,给老李打了通电话,老李效率很高,没一会就从报案处那打听到消息,说是两分钟前在保椒路十字路口发生了一起抢劫案。 开的免提,靳司让也听见了,那地方离这不远,差不多一公里路程,他没有多想撂下赵茗跑去。 赵茗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靳司让,微微诧异后,在电话里交代了几句,跟上前,到那附近就看见一群人将抢劫犯死死摁在地上,夏冉被靳司让抱住,满脸是血,身边围了些路人。 赵茗脸上的惊恐差点没守住,直到看见夏冉笑着朝他晃了晃手,像在跟他打招呼,卡在嗓子眼的气息才顺了下来。 救护车跟着警车一起来,夏冉被扛上担架,靳司让作为家属陪同,等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嘈杂的声音,夏冉的意识莫名归拢不少,鼻尖能闻到的不再只有血腥味,还有真实的柚香,混着些微弱的汗味。 “哥。” “我在这。”靳司让抓紧她的手。 “你流了多少汗?人都变臭了,该不会是看到我这副糗样,紧张到冷汗直飙吧。”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证实自己没什么大问题,但汗涔涔的额角还是出卖了她的难受。 “夏冉,我不是瞎子。” 言下之意,让她别装了。 夏冉叹了声气,“又被你拆穿了。” 她从善如流,真的没再装,相反开始一个劲地喊疼,喊过后怕他还在生气,多解释了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没给我太多思考的时间,等我反应过来,脚已经追了上去,我也不知道他还有刀,要是知道,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 一句话被她说得断断续续,耗费近半分钟,她的模样看上去也糟糕透了,白T上全是血和泥沙的混合后的痕迹。 靳司让矮下身子,同她咬耳朵,从唇间轻轻带出一句:“我知道了,你好好闭眼休息。” 夏冉勾唇笑了笑,隔了一会说:“哥,对不起。” 她说得很认真,但只得到靳司让的沉默,她揣测他是又不高兴了。 “差点忘了,你不喜欢听这三个字。” 靳司让确实在生气,但与她无关,“抢劫犯不是你,你是见义勇为受的伤,没必要跟我道歉。” 夏冉缓慢说:“可我让你担心了,还被你亲眼见到我这不像话的样子。” 隔了一会她又说:“哥,我左眼好像看不见了,我会不会和闫平一样瞎了?我之前就梦到自己左眼被闫平划伤,现在这算什么?梦境照进现实?” 她几乎不带停顿,一句接着一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我好困,我会不会睡着后再也醒不来了?” 她的情况靳司让一早就检查过了,看着吓人,实际上伤得不重,大概是躲闪得及时,抢劫犯的匕首只划破了她的眼皮,留了不少血,浸到眼睛里,手背一揩,血晕染面积才像现在这么广,左半张脸全是红色。 靳司让说:“你的眼睛没有事。” 只是他不能保证她的眼皮会不会留疤。 夏冉扯了扯唇,很浅地笑了笑,还是带到了伤口,“哥,我疼。” “疼也给我忍着。” “……” “接下来的几天,你会更疼。” “……” 医务人员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你真是她男朋友?” 夏冉抢先一步,呆呆地点了点头。 对方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目光落回夏冉身上时又多了几分同情,“都伤成这样了,不安慰几句,有你这么当男朋友的?” 靳司让一句辩驳都没有。 夏冉迟钝地笑出声,笑容看上去有些难看,但给人一种轻松明快的感觉。 这算什么?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年轻人的情趣她真没法理解。 医护人员在心里默默吐槽了句,收回视线,继续替她做简单的止血工作,没多久看见她彻底阖上眼皮,昏睡过去。 一只手正被人紧紧握着,抵在唇边。 他眼皮低垂,身体有微不可查的颤抖,见惯生离死别场面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失而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