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费心规导一番。 “跪着做什么?!老规矩,去抄清心咒,什么时候抄够了一百遍,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是。” 烟霏阁。 阮珑玲正在看账本,密密麻麻的数字让人瞧得眼睛酸,她只觉一阵疲惫,干脆将手中的帐本合上,伸出指尖轻按着太阳穴。 阿杏跨入房中,将一沓厚厚的纸张递送至书桌,“东家,您上次交代的那几位郎君,我都已经打探出来了。” ! 说起这个,阮珑玲疲倦俱消,精神大振。 “如何?那几位公子才学品性都俱佳么?” 阿杏还以为阮珑玲会因为退婚之事伤心难过很久,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出阴霾,预备着给自己相看郎君了? 阿杏笑了笑,“小姐若是想要相看夫婿,将条件支会媒婆一声便是,何苦要自己费心亲自打探呢?” 哪儿是找夫婿? 是在给她未来的孩子找个爹! 阮珑玲不好解释,径直抄起阿杏拿进来的资料一一查看起来…… “小姐一共挑中了六位公子,个个相貌英俊。 可惜其中三位早已定亲,另两位公子才疏学浅,唯有一位吴公子的文章,得过周阁老一句夸。” “可天下楼专管浣洗的□□打探到,这位吴公子送洗来的衣物中有许多手绢,每块手绢上的针脚都不一样,还分别绣了好几个女子的名字。” 阿杏面露难色,“只怕这吴公子,是个仗着有几分才貌的…沾花惹草之辈。” ! 阮珑玲犹如被雷劈中在了当场。 怎么可能? 偏偏就这么巧? 相貌英俊的郎君可就这么几个! 竟一个合心意的都没有?? 沾花惹草的不能选,平庸无能的不能选,她总不能去勾、搭已有婚约的郎君吧?! 阮珑玲仰天哀叹一声!委实是太难了! 可她很快又将精神振作了起来。 “指不定那日还有不少公子因事耽搁,未能去码头迎接周阁老呢? 阿杏,你再帮我去查查,将天下楼中相貌英俊的公子,都给我寻出来!” “哪儿还用得着去查?小姐您忘了? 每逢周阁老赴扬州讲学之际,天下文人墨客汇聚之时,扬州的贵女们都会给全扬州的青年才俊们排个笺云榜。” 阿杏从袖中掏出个印有粉红桃花的小巧笺签,朝她递送了上去。 笺签上头有按照各个郎君们容貌高低而列出的排名次序,乃闺房女眷们偷偷传递,私下取乐用的。 阮珑玲伸手接过笺签,定睛一瞧。 笺签第一列,写有五个大字。 头名,王楚麟。 是他!是他!就是他!感谢在2022-07-16 02:00:28~2022-07-17 01:5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到我快更文! 5瓶;木二 4瓶; 第15章 头名,王楚麟。 王公子是很中看,可他???不中用啊! 身患隐疾,不能尽人事,这怎么与他生孩子? 阮珑玲幽幽叹了口气,只得将眸光往下挪,瞧见那第二列,明晃晃赫然写着的是于则祺的大名。 不得不说,扬州贵女们的眼光着实毒辣。 王楚麟不仅生得俊朗无涛,身上还自带了股锐气与淡漠,这种隔绝人世喧嚣的上位者气质,让人瞧上一眼便能深陷其中,真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那于则祺,则是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淡泊名利,温润如玉,礼贤下士,眉角眼梢中都透着个润字,是个极易相处的性子。 其实若要去父留子,论相貌、才学、人品,于则祺委实是个很好的人选…… 可难就难在,她和于则祺委实是太熟了! 三年前,周阁老带着于则祺来扬州讲学,二人就此相识,阮珑玲也确确实实能感受到于则祺待她与旁的女子不同。 可因为与刘成济的那纸婚约,他点到为止,她亦有礼有节。 到现如今,阮珑玲只将于则祺视为挚友,根本就生不出半分利用之心。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她总不能利用于则祺对她这几分情意,刻意亲近,做出去父留子此等恶行吧? 阮珑玲脑中一片混沌,不愿再去细想这些琐事。 她幽幽叹了口气,吩咐道, “罢了,阁老用膳的时辰快到了,去小厨房看看,藕白玉蔬龙骨汤熬好了没有,去星辉阁走一遭吧。” 星辉阁。 书房内,线香攀着空气上升,逐渐消弭在空中,淡淡的檀木香随之扩散开来。 镂空雕花窗桕的缝隙,穿透了斑斑点点的细碎阳光,照在了那个静坐在桌前提笔书写的银衣男子身上,案桌汝窑花瓶中斗大颗的白色绣球,随风微颤…… 一切都显得如此静谧,平和。 美得如同一幅画。 使得特意来星辉阁送食的阮珑玲,不禁都驻足停留多看了几眼。 忽然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瞧什么呢?这么入神?” 阮珑玲扭头,只见于则祺静立在一片树荫之下,正含笑熠熠望着她。 倒也没什么可掩饰的,她抬了抬下巴,朝书房的方向示意,疑惑问道, “阁老从不轻易让人出入星辉阁,书房重地,更是鲜少让人踏足……这位王公子与阁老有何渊源么?” 于则祺朝她走近,笑道,“何止渊源。” “那位,可是阁老的悉心指点、受尽真传的得意门生。” ? 得意门生? 阮珑玲下意识并不太相信。 周阁老在朝堂沉浮几十载,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威严,又一门心思钻在学问里头,造诣虽登峰造极,可性情却极其古怪的,在讲学过程中,若是真碰上个愚笨的,当着上千学子的面,都会不留丝毫情面破口大骂。 何等天资,何等才华,何等心志,才能当得了周阁老的得意门生? “他的学问果真这么好?比刘成济如何?” “你怎得还想着刘成济?” 于则祺微蹙了蹙眉尖,将手中的折扇晃了晃,“我这么同你说,刘成济肚子里的那点学问,不过是微弱萤火,而坐在书房里头那位的才学,堪比日月之辉。” 能坦然说出旧爱,不就是代表已经放下了么? 阮珑玲摸了摸鼻子,然后又好奇道, “那同你比呢?你近来的文章可是频频被阁老夸奖,莫非他的学问,甚至比你还要好?” “确比我好。” 于则祺倒不是那般自以为是之人,大方承认道,“当年我与他二人一同在国子监念书,我还想着如何天天顽皮逃课呢,他便已能帮着夫子编撰史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