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腿就朝她胸口狠狠踢了一脚,破口大骂了一通… “若是莺儿肚中的这一胎有恙,我要你抵命!” 经大夫诊断,莺儿虽不至于落胎,可到底伤了元气,要好好卧床休养,方能顺利产子。 原本是能得个健康男胎的,可经过这一遭,胎儿或有可能患上天生不足之症。 莺儿岂能善罢甘休?醒后扯着冯得才的袖角,差点就又要哭晕过去,声声控诉着绝不能让阮丽云这魁首好过! 于是,阮丽云就被关押进了这间柴房之中。 连她身周伺候的仆婢们,都打的打,卖的卖,仅留下了那几个照顾舒姐儿的,可也行动受限被人严加看管了起来。 冯方氏更是放言:只要莺儿一日不消气,便一日不给用膳! 整整三天了,阮丽云除了每日的半碗水,什么都没有再吃过。 翠湖哭着将虚弱的阮丽云从草席上搀扶了起来,然后从怀中掏出来半个白面馒头来,一面掰成小块往阮丽云嘴中递,一面泪流满面哭说, “小姐千万要撑住,我定会想法子,将消息传回阮家。 若是三小姐知道了,定会来冯府帮您讨个公道的!” 阮丽云颤了颤眼睫,眸光中一丝光亮也没有,她机械性地张开苍白的唇瓣,将馒头含在舌腔中却有些嚼咽不下去。 她摇了摇头,苍白无力地笑笑,用微弱的声音道, “无用的。” “那贱人既能设计构陷将我关在此处,一米一粥都不给,定是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定不会让你轻易走出冯家的大门。 说不定……连棺墩都准备好了,就等我咽气之后,随意寻个借口下葬了。” 翠湖听了这些话,只觉得心头大恸,愈发悲痛不已,紧揽着阮丽云哭成了泪人, “不会的!不会的小姐! 哪怕舍了这条命不要,我也定会将消息递出去的!” 阮丽云定定望着由窗橼出漏进来的那点光斑,眸光虚无缥缈,后来隐现出一丝决然来,虚弱道, “你莫怕,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只是苦了我的舒姐儿……”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 此时门口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哐啷一声,柴房的门被人猛力推开,二人抬眼望去…… 莺儿带了抹额,气势汹汹,在众多仆婢的簇拥下踏入了柴房。 她一眼就瞧见了翠湖手中的馒头,眸光骤紧,大喝一声道, “此女蓄意谋害冯家子嗣,你这贱婢竟敢违抗家主之令,偷偷给她送吃的?!” “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打十五大扳!” 一声令下,好几个目露凶光的仆妇们踏入柴房,将相互依偎着的两主仆用蛮力分开,将翠湖拖拽了下去。 “小姐!小姐!” “翠湖!” 阮丽云奋力想要护住翠湖,可那好几日都没吃过东西的娇弱身躯,哪里拦得住眼前这些做惯了农务的粗使仆妇? 只能被迫感受着翠湖的衣摆触感,由指尖一点点消失。 阮丽云被跌落在草席上,满眼血红,带着恨意朝莺儿恶狠狠盯去, “十五板子!这是要让翠湖落得个半身不遂么? 有何事你可以冲着我一个人来,何苦要波及旁人?!” “十五大板已是宽宥了!” 莺儿唇角一勾,居高临下望着阮丽云,眸光闪着寒光,冷笑了一声, “若不是得才顾忌着舒姐儿尚且年幼,担心生母乍然不见了人影,连熟悉的婢女都一个未见,一时适应不了,哭闹不休。 否则你以为那贱婢还能活到现在么?” !! 果然! 莺儿竟果然存了想要杀人灭口的心思! 能猜到是一回事,如今被证实,那又是另一回事。 巨大的恐慌感迎面扑来,使得阮丽云的脸白了又白,浑身止不住地打颤,她知道事已至此,现在才察觉到,委实有些太晚了。 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阮丽云紧着嗓子道, “你不就是想要嫁给冯得才做正妻么? 你放了我,我定同他和离,成全你们。” “你愿与他和离,那你可问过冯得才,他愿与你和离么? 你觉得他愿意舍弃每年从阮家商行中捞的油水、得的富贵么?” 莺儿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语调幽幽带着神寒, “所以啊…姐姐……和离不了,你唯有一死。” “我听闻玲珑娘子向来是很疼爱她这个侄女的,你死了之后,舒姐儿那个姨娘定是会愈发疼惜,冯家每年由阮家商行中获得的好处,想必只会多,不会少!” 阮丽云的瞳孔因过于震惊,而逐渐扩大,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骂道, “你卑鄙无耻!阴险狡诈!” 莺儿道也不生气,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轻抚了抚肚子,唇角上扬,似是唏嘘,似是感叹道, “我这般出身的人,若不阴险狡诈些,哪儿能得来今日的好日子呢?” “我实话同你说,当初若不是冯得才会允诺我做妻,你以为我会舍弃那么多儿郎,跟了他这么个平庸之辈么?” “可谁知,他说的妻,竟是平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听听看,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莺儿尖利的笑声飘荡在柴房中。 垂眸淡漠地望着草席上的女人,仿佛像在看一个待宰的羔羊。 “其实你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实在是应该感谢你那个好妹妹的! 冯得才原本对你也并非全无余情,可谁知你那个妹妹,闻名全扬州的玲珑娘子,与刘成济退婚退得那般难看,让刘家成了整个扬州的笑话…… 当朝探花岂是那般好得罪的? 扬州城的官员上全都上赶子巴结,岂会对冯得才这个玲珑娘子的姐夫有什么好脸色?连累他办差时遭了上峰好一番针对…… 他得了阮家商行的银子,自然不敢去寻玲珑娘子的麻烦,只能将气撒在了你身上,对你感情愈发淡漠,我才能乘虚而入,一朝怀胎。” 凌乱脏污的草席之上,阮丽云在气急之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面色惨白如纸暗淡无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莺儿觑着她这幅大受打击的模样,干脆抬起指尖,连抹额都摘了下来,连装都不愿再装下去, “想必你也猜到了,我这胎确实安然无???恙,不过是借着摔跤假意构陷罢了。 若不将你拉下马来,莫非我要泛着恶心吃着碗夹生的话,当这什么劳什子可笑的平妻么?” “可你就算说出去,有谁会信呢? 如今整个冯家都没有人在意你的死活,从上到下全都被我笼络,等约莫再过上半旬,此事的风头过了,一碗穿肠烂毒的毒药,就会被人灌至你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