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有些失落。 等啊等,等啊等…时隔十日之后,终于等到了此番相邀。 张颜芙不禁心生雀跃:果然,李渚霖还是将她这个未婚妻放在心上的! 见了面,她原想做小女子情态,诉说一番思君情肠… 谁知还不待她开口,眼前英姿勃发,负手长身而立在玉阶上的人,率先张口…… “张姑娘,你我二人那纸婚约,作废也罢。” 此话说得太过突然,犹如头顶劈下一道闪电。 张颜芙只觉听错了,呆愣在当场,眸光在闻言的瞬间都涣散了几分。 “张姑娘,此事原是我思虑不周。 你为我多年未嫁,我合该早些与你说清楚,解了你的心结,如此你便不会生了心病危及性命,此乃一错。其次,赐婚懿旨降下之后,我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去请太后收回成名,反而明知对你无意的情况下,还冒然敲定了婚期,此为二错。 如今我不能再错下去。 现在喊停,总比今后你我成了一对怨偶要好。” 多年来,这是李渚霖与她说的最多的话。 不是交心置腹,而是绝情退婚。 遭逢如此巨大的打击,张颜芙面色苍白,身形晃了晃,颤着唇瓣, “霖哥哥…为何? 你究竟为何要与我退婚? 婚期近在咫尺,你却要与我退婚?” 面对如此逼问,李渚霖沉默半晌之后,才耐着性子,用尽量能让人接受的语气解释道 “张姑娘,我确对你无意……并非没有尝试过…可情爱之事玄妙莫测,不行就是不行…” “张姑娘,你乃至情至性之人,大可另觅良人。委实不该将这片深情厚谊,浪费在我身上。” “不!我宁愿浪费在你身上!也绝不分与旁人一份!” 事已至此,让张颜芙如何接受? 她的泪水顷刻夺眶而出,指尖紧握成拳,语调微微尖锐回应着。 “霖哥哥对我无意是么?没关系的!我深爱霖哥哥不就行了么?京城这许多高门显贵中,有几对夫妇是情真意切心心相依的?日子不也能过下去么?我容得下那数十美艳姬妾,也能安心呆在后宅中掌家理事… 霖哥哥大可将我当个侍婢女使,当个摆设放在家中…如此难道不行么?我愿意的霖哥哥!我愿意啊!” 同样是被退婚,为何阮珑玲就能做到那般果决狠辣,扭头就走?而张颜芙家世显赫,出生高贵,却为了区区情爱,要将脸面都放在了地上,如此苦苦哀求呢? 这哪儿是情意,这分明已经成了张颜芙的执念了! 罢了。 终究是李渚霖自己酿成的苦果。 “退婚之事我心意已定,再无转圜余地。 因太后那道赐婚懿旨,才将你我生拉硬拽绑在了一起…可我敲定婚约又出尔反尔,到底是我负你在先…所以大可由富国公府出面,率先主动提出与我退婚,如此于你的声名也无碍些。” “你的委屈,我亦会补偿。 退婚之后,富国公府将被晋为一等公爵,赏黄马褂,赐双眼花翎、黄金万两。而你会被封为福安县主,每年可享三千担食禄…无论朝堂如何变幻,富国公府上下五代,皆可平安无忧。” 有爵位,有财富,有平安…… 这是开国功勋才配享有的待遇,而现如今仅退个婚,就能尽享这一切……这些补偿,确确实实超出了张颜芙的预期。 可没有了李渚霖… 她要这些又有何用呢? 张颜芙没有被这些厚赏而砸昏了头脑,反而心中的犹疑越来愈盛!李渚霖对她无意也不是一两日了,可当初既然他能敲定婚约,就代表是愿娶她的!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因为什么契机? 所以他才断然翻脸无情,强要退婚? 张颜芙想不清,也问不明,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是落不到实处。 等了几息之后,李渚霖还是没等到张颜芙松口答应退婚的回应,道了声, “张姑娘若还有其他需求,只管让云风来禀我。 我尽应下,绝无二话。”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春风顺着宫巷灌入,将张颜芙的衣袂吹得飘扬,她吹着冷风不知僵站了多久,想塔下玉阶离开时,脚底一软差点就要滚落下去,幸而婢女彩云迎了上来将她稳稳扶住,颤着嗓子劝道, “小姐,首辅大人这是铁了心要退婚,不如咱就认了吧?永顺伯爵府的严小公爷,他是个真心心疼小姐的,不如…” “旁人我都不要! 我只要他!” 退婚之事,将张颜芙的阴暗面彻底激发了出来! 乾坤未定。 事在人为。 当初既然能想办法装病,去让太后赐婚… 那她现在也能用尽一切手段,让这纸婚约如期举行! 张颜芙抬眼望着李渚霖离去的方向,眸底深暗,满面凄绝狠厉, “去查! 发动富国公府上下所有人去查! 查他这阵子去见过什么人,办了什么事儿,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能把他从我手中抢走!” 当日回到富国公府,张颜芙就声泪俱下,在富国公夫妇面前将李渚霖欲要退婚之事说了,使得富国公夫妇大惊失色。 毕竟众人皆以为此事已板上钉钉了,怎么会忽生变故? 富国公夫妇其一心疼女儿,其二也舍不得断绝这门益处多多的亲事,想着若是能挽回一二或也是好的,所以当夜便命人去细细查探了。 到底是公爵豪府,行动力惊人,当晚就查出了些眉目。 “首辅大人御下极严,身侧陪驾之人一个字也不敢吐露,可家丁们有查到,十日前首辅原要去京郊大营巡兵,可不知因为何事耽搁了,竟转道去了间茶社,在里头呆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 “首辅大人时间安排得严丝合缝,轻易不会更改行程,家丁觉得蹊跷,就查明了这期间内在茶社中的宾客名单…小姐猜,奴婢在上头看到了谁的名字?” 张颜芙细眉一拧,寒声问道, “谁?” “那阮家商行的商妇……阮珑玲。” 彩云细细禀告,“有茶馆的伙计瞧得真真的,那商妇从雅歌间离开时,发髻微乱,口脂都晕了…然后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首辅大人满脸愠怒,竟也从同一间雅间走了出来。” “什么?” 张颜芙直觉不能相信。 她想过李渚霖或许是因为爱上了旁的女子才会与她退婚,可却从未想过那女子会是个商妇。 怎么可能? 首辅? 会因为一个已经诞子的商妇,与她这么个豪门贵女退婚? “可查清了那商妇为何在那茶馆中? 发髻微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