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订单又挣不了多少钱,多辛苦啊。 正神游着,房间门被叩响了,他应了声,开门见是霍叙冬,便很快将他迎进来,找了把椅子给他坐。 “找我有什么事?”古瑭问。 霍叙冬没和他客气,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来和你谈谈薪资。” 古瑭低头笑了笑:“看来,我今天是通过了霍老师的考核。” “那当然,没有比你更有资质的学徒,”霍叙冬摩挲了下杯沿,问道,“一个月5万,怎么样?” 古瑭心中无奈:“别这样,你这么做还不如直接把钱给我。” “也好。” “霍叙冬。”古瑭语气中带了丝愠气,看着霍叙冬饶有兴致地对着他笑,叹了口气,“给我正常的薪资就好,这样起码让我感觉,我的工作是有价值的。” 霍叙冬喝水的杯子顿了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不再试探:“那就先一个月8000,试用期3个月,等试用期过后,我再根据你的表现给你重新定薪资,好吗?” 古瑭点点头,以茶代酒地碰了下他的杯:“那就这样,谢谢你。” “你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霍叙冬抬头看向他。 古瑭转过身,回避他灼热的目光,打岔道:“明天周末,我有点事想出门,和你报备一声。” 这声报备倒是让霍叙冬很受用,即使他更想知道古瑭出门要去做什么。 “你随意,”霍叙冬到底没有多探究,放下茶杯,走之前才最后问了句,“古瑭,你真的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 从古瑭的屋里回来后,霍叙冬把门关严,接了通电话。 “打听清楚了,那波追高利贷的是钱三爷的人。”沈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第5章 龌龊 沈阔是霍叙冬和古瑭的高中同学,家境不错,倒是少见的不混在古瑭少爷圈子里,反而和霍叙冬走得很近,交情颇深。 他继续在电话里说:“这个钱三爷专门做公司的周转生意,等人公司彻底黄了后,就把他们像蝼蚁似的捏在手里,逼他们去赌、去卖、甚至去碰那些戒不了的东西,至于古瑭……” 沈阔没敢往下说,听霍叙冬只是问他:“古瑭到底欠了多少。” “听说是欠了三千万,银行那儿我不清楚,加起来毛估估得上亿了。” 这笔钱对富豪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一无所有的底层人民,宛如一座怎样也移不动的山。 一想到这么多年,古瑭一直暗无天日地背负着这样的重担,霍叙冬的心被疼得抽了抽,叹了口气,回道:“谢了兄弟,回头请你吃饭。” “诶等等……”沈阔沉默片刻,犹犹豫豫地开口问,“我也不怕你怪我小心眼,既然你当我是兄弟,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他这趟来你家借住,是不是就为了和你重修于好,然后让你帮他还债?” 霍叙冬捏了捏眉头,丧气道:“我巴不得他向我开口,但到现在为止,他一个字都没和我提。” “你要小心,万一他骗你帮他还债,他无债一身轻,卷铺走人了怎么办,你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也是他的自由,”霍叙冬捏了捏手机,不悦道,“你好像对他意见很大?他从前的为人你不是也看在眼里吗,对我、对任何一个同学都没的说,也从没摆过什么少爷架子,你又何必这么诋毁他?” 沈阔抿了抿嘴,吞吞吐吐道:“可是叙冬,人是会变的。你知道吗,他还偷过东西。” “偷东西?” 沈阔本不想说这些,但是心中的天平还是倒向兄弟的利益:“原本对他偷窃的谣言我也是不信的,但后来,听我一个在公安的舅舅说,那次盗窃就是他做的笔录,古瑭切切实实偷了东西,这是抵赖不得的。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希望你能够去当面问问他。叙冬,我没有诋毁他的必要。”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你确定他赚的钱都是干净的吗?我听同学们说,他为了钱可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愿意配合。” 霍叙冬刚想反驳些什么,沈阔又道:“我再让你看些东西,也是这次调查时发现的,你……做好心准备。” 很快,霍叙冬的邮箱“叮咚”一响,收到封邮件。 附件很大,一点开,数百张照片一条条地加载出来,霍叙冬紧紧攥着手机,攥得发抖。 电脑屏幕里,充斥着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赤身裸体上,疯狂交错地刻着各种伤痕,血腥斑驳。 而这些,统统指向同一张脸,他心爱的古瑭。 照片加载地很慢,也将夜拉得很长,加载的每一条都像刮在霍叙冬心口的软肉上,刮得生疼,泛出汹涌的酸。 沈阔在电话里补充:“我听说他家倒了后,家产全部拍卖抵债,古瑭净身出户,身边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我谈生意时经常出入会所,也在那见过他好几次,鱼龙混杂,想保全自身并不容易……叙冬,你如果有助人情结,就帮他的底也洗干净吧。” 霍叙冬死死盯着屏幕没吭声,眼眶猩红,紧攥着胸前的衣襟,泪水一簇簇地滑落,干涸的痕泪复又润湿,心疼地快喘不过气了。 电话这头陷入长久的沉默,沈阔知道是自己多话了,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半晌,他才开口问道:“叙冬,你还爱他吗?” —— 夜深了,山林很安静,越发显得蛙鸣吵闹,古瑭被吵得睁开了眼,起夜时,发现前院的工作室还亮着灯。 他睡眼惺忪地揉揉眼,披上件外套,脚步轻悄地走过去。 灯光下,是霍叙冬正在伏案修画,动作一划一划,紧抿着嘴,眉头也深深皱起。 不知道为何,古瑭觉得他此时不是在修画,更像是在发泄。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古瑭问。 霍叙冬手上一颤,直起身,望向对方:“有些失眠,想把这幅画揭了再睡。” 古瑭点点头:“我有药,要不要给你试试?” 十分平常的一句话,但现在听在霍叙冬的耳朵里,却有了更多含义,他问:“你经常失眠吗?” “还好,偶尔吃一粒,不会影响第二天工作。” 霍叙冬“嗯”了一声,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画绢全幅基本成了一致透明的颜色,古瑭走近一看,霍叙冬正拿着枚刻刀,一块块地挖洞。 “你在扣画芯?”古瑭不由疑惑,“这样不是在损伤原画吗?” 霍叙冬摇头:“这些被霉菌侵蚀的已不能算是画了,你看这些断裂的纤维,如果不把这些腐坏的地方抠除,只会感染更多地方。” 古瑭“哦”一声,见霍叙冬又翻找出新的画纸,和画芯比对,直到颜色和纹路都接近时,才贴在画芯的洞上,用刻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