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黎旭皱了一下眉：“我是成年人，我不需要你照顾我。” 舒安玉轻轻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也许是这样吧。可是对于妈妈来说，我是最让她放心的人。你……你在大学和桑泽谈恋爱，却从来不和家里人说，妈妈很担心你。” 黎旭垂着眼，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哥哥，你觉得，这件事里，做错事的人到底是谁？” 舒安玉张了一下嘴巴：“……对不起。” 黎旭问这个问题不是为了指责舒安玉，他只是有些迷茫：“我有点搞不清楚我自己了……我真的、真的很想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可是桑泽，他对我哭，我没有办法……”说到一半，黎旭又顿住了，他低下头盯着咖啡杯，“抱歉，不该对你说这些。” 舒安玉的声音很轻：“我知道。” 黎旭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像一场荒诞的梦境，他站在交叉口，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最吸引他的那条路偏偏是一条把陷阱写在明面上的死路。 黎旭问舒安玉：“哥哥，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舒安玉抬眼看向黎旭：“什么是做错了？出轨吗？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的婚姻只是一纸空文。”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叹出，“你说我偏执。可是你忘了，小时候最执拗的人就是你，认准南墙不回头，不达目的不罢休。我有时候会想……你明明都已经对我心软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要坚持和我离婚。可是我又想到，如果真的被我软磨硬泡磨成功了，旭旭，那就不是你了。你从来不肯做别人逼你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舒安玉忽然停了下来，他问黎旭另一个问题：“你想起多少了？” 黎旭偏过一点头避开了舒安玉的视线：“一点点。” “好。”舒安玉问黎旭，“你想不想……回老家看看？” 第64章 74 跟舒安玉回老家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但黎旭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真的对自己的过去很好奇。 黎旭的老家是南方的一个小县城，虽然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但黎旭刚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曾经看过的电影场景突然在自己眼前还原了，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记忆里似乎有人曾经一声声叫过自己“旭旭”。 旭旭、旭旭、旭旭…… “旭旭？”舒安玉喊住了黎旭。 黎旭像是回神一样骤然醒来，他偏过头看向舒安玉：“……嗯？” 舒安玉迟疑了一下：“你刚才……好像在发呆。” 黎旭晃了一下头：“没什么。”他向前走，“我们住哪里？” 舒安玉带着黎旭在路边打车：“住原来的地方。”他停顿了一下，“或者你想住酒店？家里可能长时间没人住，已经有灰了。” 黎旭摇头：“没事，我想住家里，打扫一下就行了。” 舒安玉点头，不再说话。他替黎旭拉开车门，把行李放进了出租车的后备箱。 车子平稳地驶进了一条旧街，又停在一栋旧小区前。 小区是老式小区，虽然有些旧但并不破，一切设施都很齐备。黎旭看见有老人在小区的绿化区锻炼身体，也有小孩子在那一片追逐玩耍。 他驻足停留了一会儿，又跟着舒安玉搬行李继续走了。 黎旭和舒安玉回来得不巧，楼栋里的电梯碰巧坏了，但好在房子在六层，舒安玉力气很大，提着行李箱毫不费力地上去了。 舒安玉转开锁让黎旭进门。屋子里确实落了一点灰，黎旭没有换鞋直接走了进去。他先看了卧室，左边卧室里的床居然是上下铺，另一间卧室的床是正常的床，黎旭猜测这是妈妈先前睡的床。他犹豫了一下关上门，把行李箱拉进了左边的卧室里。 床上没有铺被子，舒安玉已经打湿了毛巾进来擦床板了。 舒安玉闷声干活的时候倒是和之前假装的阳光灿烂的样子半点不搭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装成那样。 黎旭看了一会儿也出去拿了毛巾，两个人花了半个小时把屋子内外都收拾了一遍，勉强可以正常住人了。 黎旭坐在铺好的床铺上休息，他举起手：“我想睡下铺。” 舒安玉没有意见：“好。”他盯着黎旭看了一会儿，“你好像不防备我。” 黎旭抬起头眯着眼看着舒安玉，半晌他开口：“怎么，你要强奸我？” 舒安玉移开视线：“……没有。”他向外走，“我去买点吃的回来，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可以带你出去逛逛……去你以前待过的地方。” 黎旭没有拒绝，他看着舒安玉背影消失在玄关处离开，立即反回屋子里开始找东西。先前打扫的时候只清理了一下两人住的卧室和厨房、客厅，其他的房间都没有动过。 黎旭目标明确，打开了卧室旁边类似储物间的房间。这里大概很久没人来过了，刚一打开就有浓重的灰尘味。黎旭皱眉在自己的鼻前挥动了一下手掌，走进去翻找起来。 里面有很多小孩子的玩具，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物的收留所……黎旭隐隐约约从中看到了自己和舒安玉童年的成长经历。 黎旭搬开一个又一个的木箱，发现一个旧箱子里装满了上了小锁的本子。黎旭拿出其中一本，发现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字迹有些稚嫩，看起来像是自己小时候的日记本。 日记本上的密码小锁是塑料的，黎旭不记得密码，他也没打算试密码，十分干脆地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回来把小锁敲坏了。 黎旭把菜刀放在一边，看着自己面前的本子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有些自嘲地自言自语道：“解谜时间咯。” 第65章 75 日记本有很多本，但黎旭看得也很快。刚开始日记本的内容很杂也很碎，像是流水账。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黎旭日记本的内容就开始变得简洁起来，只会记载一些自认为重要的信息。 【20xx年5月3日 妈妈带了一个哥哥回来……我不想要新哥哥。爸爸去哪里了？】 这是黎旭十五年前的日记，当时黎旭八岁……看来那一天是舒安玉第一次来黎旭家里的时候。 从舒安玉第一次来到黎旭家中并住下，小黎旭在短短一个月之内无数次在日记本里抱怨自己讨厌哥哥：哥哥不说话也不笑、哥哥夺走了妈妈的注意…… 但这种情况在一个月后逐渐消失，黎旭慢慢接受了舒安玉。转机是黎旭半夜醒来听见舒安玉在偷偷哭泣，他开始意识到这个新来的哥哥和自己一样失去了父亲。不仅如此，新来的哥哥也没有了母亲，所以要把自己的妈妈分给他一半。 看得出来小时候的黎旭相当有同情心也容易心软，他开始把舒安玉当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