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君涟漪一眼,都得抽出空来才行,就更不论留在这里陪他了。 想着月芜寂伤了心脉,暂时修为尽失,一时半会儿也离开不了这里,容玉便拜托了他,能替他照料君涟漪一二。 对此,君涟漪很是不屑,他虽然以前是株草,也未开灵智,但这片天地好歹是生他养他之地,他比谁都熟悉,又怎需他人的照料? 而月芜寂,向来不喜管别人的麻烦事,没答应也没拒绝。 容玉只当他的沉默是默认,在千叮万嘱之后,不情不愿的离开了此处。 待容玉离开后,君涟漪立马就远离了月芜寂,在山上自己溜达去了。 在这山上住了这么久,他还从未见过这山上的全貌,今日难得得了机会,他自然是不想放过的。 哪知,这座山,确实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危险得多,一会不是从一旁窜出个野猪,就是从天空飞来一只巨鸟,追着他到处跑。 跑到最后,他不得不去寻求月芜寂的庇护。 谁知那男人看起来不咋行,但收拾起这些东西时,倒是挺行,哪怕没了修为,只单单靠一张符,就能解决那大鸟。 对此,君涟漪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几分。 之前吃了被灵兽追的教训,后面他也不敢到处乱跑了,只得乖乖的待在月芜寂身边,学着他打坐。 但实则,他根本不会打坐,坐着坐着,竟是睡了过去。 半夜,君涟漪是被雨水打醒的。 作为曾经的一株植物,他是最爱阳光雨露的。 于是在雨中,他又撒了欢,在泥水地里打滚。 打着打着,他无意间看到了月芜寂,看他在瓢泼大雨中缓缓皱了眉头。 君涟漪从地上爬起,缓缓爬近他,几乎都要和他脸贴脸了,对方还是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对他不理不睬的。 只是那微皱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显是很不适的反应。 君涟漪歪头思考半分,想着他今日为自己赶跑了异兽,自己作为人,人应该怀着一颗感恩之心,应该报答他才是。 于是,他在月芜寂的旁边扎了根,变成了一株巨大的玉竹,撑破了他所穿的衣衫,为月芜寂遮住了风雨。 终于,那在他庇护之下之人,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第二日,阳光明媚,月芜寂是被一个喷嚏声给吵醒的。 缓缓睁开眼,他立马便发觉了君涟漪,不由皱眉,抬头向他望去,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君涟漪有些不满,昨天他帮自己赶了异兽,自己初次为人,都知道说一声谢谢。 怎么自己为他挡了一夜风雨,他连句谢都没有? 顿时跟上月芜寂的步伐,他将自己的大叶子搭上月芜寂的肩头,“喂,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月芜寂没理他,继续在山中寻着能助他快速恢复修为的灵草。 “你这人,好生没有礼貌,昨晚我为你挡了一夜风雨,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君涟漪忍无可忍,立马越过他,跑到他前面,挡了他的去路,双手叉腰道:“我在同你说话呢!” 终于,月芜寂抬头,正视了他,唇角难得勾起了微微弧度,淡淡开口:“那不是你自愿的吗?本尊可没有求你给本尊遮雨。”说话间,他拂掉了那搭在自己肩头的叶子,继续道:“还有,下次与本尊说话之时,变回人的样子,本尊不同人以外的东西说话。” 这话里话外,嫌弃他是株植物的意味实在不要太明显。 君涟漪气死了,立马化作人形,一把揪住了月芜寂的衣襟,狠狠道:“你故意的吧?这么嫌弃……” 话才说一半,却见对方微微红了耳根,别开了头。 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昨晚自己变大之后,衣服被他撑破了,现在咋一变回人形,他又赤/裸/裸的了。 顿时,他的脸比月芜寂耳根还要红,立马放开了月芜寂的衣襟,灰溜溜地又变成了一株和月芜寂一般高大的玉竹,跟在了月芜寂身后,不再多言。 看着月芜寂一株又一株的采取他的同伴,君涟漪震惊的同时,心也跟着紧揪了起来。 终于,在看到月芜寂的手伸向一颗玉竹时,君涟漪忍无可忍,一伸自己的叶子大手,挡住了月芜寂采玉竹的手。 可他的声音,却远不如他的身体勇敢。 只听得他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开了口:“你、你能不能不要采它?” 月芜寂不解看向他。 君涟漪曾还是一颗灵草时,虽从未被飞禽走兽伤害过,也未开灵智,对周围的感知不深。 但……同类遭遇不测时的求救惨叫声,却能声声入他耳。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容玉的结界保护着的,几乎天天都在心惊胆战着,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结果,他的第一次遭殃,是被月芜寂压扁了,还被他吐了一身的血。 幸在那血有一股香香的味道,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身下的那片土地,都非常喜欢他的血。 再然后,他发现,他的叶子变成了手,他的根须变成了腿。 可尽管他现在化了人形,那作为灵草时候的恐惧,却仍旧留存在他心里,他非常能与之产生共鸣。 他诺诺地看着月芜寂,将手伸到他眼下,诺诺道:“我、我给你咬一口,你、你放过它好不好?” 月芜寂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君涟漪,直把他盯得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突然,月芜寂冷笑一声,一把打开了他的手,蹲身,将那株玉竹拔起,理也未理君涟漪。 君涟漪有些挫败,看着那株玉竹还淌在地上的眼泪,心下不适之感蔓延开来。 君涟漪不知道月芜寂是怎么吃那些灵草的,等他再次找到月芜寂时,月芜寂手中的草药已全数不见了,而他本人,又继续在昨日的地方打着座。 今日的容玉没有来看他,于是他便只能维持着草的模样,等明天。 今夜的晚上依旧下了大雨,君涟漪看着被雨淋皱了眉的月芜寂,想着他今日所作所为,本不欲搭理他的,但最后看不下去了,却还是软了心,变大之后给他挡了风雨。 夏季的雨,他最为喜欢了,淋着淋着,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待他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又一个艳阳天。 他底下的那人,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而他的巨大叶片上,不知何时,放了一件雪白的衣衫。 他心中一喜,连忙化了人形,将衣服穿起,才发现真的只是一件衣衫,而不是一套。 刚好,这会月芜寂从远处行来,他这才惊觉,原来不是容玉来过了,而是那人,将自己的衣服分了一件给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君涟漪:我那不管我死活的未婚夫和穷逼神尊! 容玉:被顾凌缠住了,勿c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