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食指跳动一下。 她唇边微扬起一个酸涩的笑,“坐在你哥旁边,其实那天,他是去相亲的。” 看得出来,钟漱石对于家里的安排,一点都不尊重。 他穿的还是开会的衣服,衣领上沾染着酒局的烟味,袖子也卷上去。 一场碰面,连人家女方的面都没见到,他从头睡到了尾,甚至不晓得台上在跳什么。 那一晚的钟先生,态度可称傲慢,看人的时候,连眼皮都懒得抬。 钟灵点头,“是,我奶奶后来跟我说了。” “你想不想知道,这半年里,他有没有再......” 钟灵顿了一下,侧首看向旁边的孟葭,她一张脸毫无血色。 “我不想知道。” 孟葭神思涣散着,极困难的调动面部肌肉,勾勒出一个淡笑。 至于下面在演些什么,是堂吉诃德还是希尔薇娅,她忽然就看不进去了。 她们从剧院出来,孟葭带她去一家餐厅吃晚饭,在泰晤士河南岸。 餐厅七点营业,每晚接待六桌客人,算上前菜,总共有十六道餐品。 中途孟葭接了个电话,她同学要还她一份资料,她报了地址,说要不你一起过来吃饭。 钟灵舀着玫瑰雪芭,问是谁啊?男的女的。 孟葭放下手机,“男的,以前也是我们学校的,他是二加二培养模式。” “那不是还要再待一年?” 孟葭说,“嗯,得大四毕业回去,如果不读研的话。就这家餐厅,还是他推荐我来的,说牛舌特好吃。” 钟灵诡秘的挨过来,小声问,“他是不是在追你啊?” “不要乱说,同门嘛,在国外相互照应。” 等那个男生到了,解了围巾坐下来,把一沓资料给孟葭,“多亏你的笔记了。” 孟葭收进她的手提包,“小事,你那两门都考过了吧?” “过了。今天可以回家住了。” 他长着一副斯文样貌,方才推门走进来时,脊背挺直如白杨树,脸上的笑容干干净净。 钟灵越看越眼熟,再一问名字,她就更加肯定了,“你不记得我啦?” 孟葭给他递餐刀,问她说,“怎么了?你认识陈少禹?” 陈少禹也打量着她,半晌,犹豫着道出一句,“是钟灵吧?” 钟灵笑说,“对啊,我们初中一个班的,哎唷,这都是什么缘分呐。” 孟葭看她那样子,半点矜持都没有了,斜她一眼,“您那初中,不全是王孙公子吗?” “你以为他不是啊!只不过他爸是上海人,后来调走了。” 钟灵扬声笑着,举起杯子和陈少禹碰了一个,一直说没想到。 陈少禹看向孟葭的目光,一时间复杂起来,“那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端看她和钟灵这股亲热劲,就知道绝不是泛泛之交。 可孟葭身上,又确实没什么深厚的背景,陈少禹了解过。 钟灵高兴,喝了酒一时嘴快,撑着头脱口道,“她是我二嫂呀。” 陈少禹倒酒的手微微战栗了一下。 再抬头时,对上孟葭文静恬淡的面容,一瞬间五味杂陈。 原来是跟过钟漱石的人。 怪不得她看起来,像张白纸一样天真,可不管遇上什么事,都是安之若素的。 从来也没见她,有大起大落的情绪宣泄出来,看什么都带着安宁。 孟葭拍了下钟灵,“你不要听她的,是因为她的发小刘小琳,住在我隔壁。” 陈少禹说,“她小时候就爱开玩笑,没关系。” 钟灵拿勺子敲下碟沿,“你说小时候,就你转学的那一年,多少姑娘哭死了。” 这一点孟葭认同,她嗯了一声,“他现在也挺受欢迎。” 钟灵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是吧?你看他这外形,谁能不迷糊啊。” 孟葭切着牛排,“追他的小妹妹,经常因为进不去我们公寓的门禁,在楼下哭天抢地。” 陈少禹温柔的望过去,“一点子老底都要被孟葭揭穿了,我可千万不能得罪她。” 钟灵托着腮,把这陈少禹眉梢眼角的笑意,都收进眼底。 再转头看孟葭,还是那副空无一物的样子,眼里大概只有菜。 钟灵想起来,“你那个寝室要腾出来了,还有剩下的一点东西,我让秦文搬回了我家。” 孟葭说,“谢谢,等我回去了,再找你拿。” 这顿饭吃到十点多,是陈少禹付的账,孟葭跟他争了几句,“总是你请,早知道不叫你过来。” 陈少禹几句话把她挡了,“一个学校的,又是楼上楼下的邻居,见什么外。就冲那两门课的笔记,我也应该请你吃饭。何况还碰见初中同学。” 后来也是他开车回去,特意绕了几圈,带钟灵去各处兜兜风。 她摸了摸那辆马丁的座椅,“行啊陈公子,您在国外过的也挺潇洒的。” 陈少禹打转方向盘,“随便开开。哪能跟你哥比。” 钟灵话里有话,“哦,你就已经跟我哥比上了,好有出息。” 陈少禹很突然的,清了清嗓子,没作声。 孟葭拉过她,压低了嗓音在耳边说,“你提你哥干嘛?” 钟灵也附过去,“你就说,我阴阳的精不精准吧?他有那个意思。” “真无聊。” 陈少禹把车停在楼下,临走前叫住孟葭,“你的u盘,上次落在我车上了。” 孟葭接过来,“我还以为丢了呢,谢谢。” 一直到回了公寓,洗过澡,躺在床上钟灵还说,“这小子目的不纯呐。” 孟葭说,“人家纯得很。别净把人给想歪了。”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一份笔记而已,他又住在你家楼上,不能回来还你吗?还眼巴巴的送过去。男人这点小心思。” 孟葭枕着手,也不再和她争了,“他想怎么样我不管,我反正是不会答应,没劲。” 钟灵翻了个身问,“不会吧?我看你跟我哥在一起的时候,挺来劲的。” 百叶窗外,月光与雪光交织着,将整个寒宵照亮。 孟葭收回手,交叠了搭在小腹上,叹声气,“我这辈子,只谈这一次就够了,其余的人,都是在作比较而已。” 钟灵啧啧了一阵,“姓钟的魅力这么大?不得了啊他。” 孟葭笑着去捏她,“快睡觉吧你,明天还要坐飞机。” 过了会儿,孟葭还睁眼看窗外的时候,又听见她说,“要是一直都忘不了他怎么办?” “那就把他放心里。” 钟灵回了北京,在谈心兰大寿的前几天,像所有刚回国的人一样,她躲在自己的公寓里,接连倒了两三天的时差。 还是秦文从外地出差回来,把她拎起来,“今天你怎么也得吃口热饭。” 钟灵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