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也就一般般,嚯!没看她爸把她捧的,说赵宴这不妙那不好,就是委屈了他女儿。” 郑廷觉得好笑,“那依您说,是为什么呀?” 钟漱石又喝了口茶降火,“他配不上啊他!自己养大的人千好万好,怎么看都鲜亮,天王老子来了也配不上。” 郑廷捧着一堆材料,往窗外看了眼,立马就明白了原委。 他哂笑一声,“你不如直接说你来气,扯这么老远。” 钟漱石握着杯盖的手,指了下大楼旁的喷泉,“就这种刚出社会的小毛头,我犯得着跟他置气?” 过了会儿,他手肘撑在沙发上,点上烟,突兀的问了句,“他叫什么名字?” 郑廷像早料到他会问,应答如流,“闫宝山,你把他分去董事会的,忘了?” 钟漱石吐口烟,“集团上下那么多人,谁还记得这个。” 郑廷说,“现在你记得了,印象深刻。” 他转了一下指间的烟,缓缓笑了,的确小气得不太像话。 晚上的饭局,是由钟直民唱主角的,捎上儿子,也不过是在为他铺路。 自从上次,父子俩不欢而散以后,钟直民没再提结婚的事。 吵归吵,钟直民也不可能,真就跟自己的亲骨肉生分了,何况儿子那一头,一副随时预备折戟沉沙的架势。 好像前面三十年都是白活,碰到了他的心尖子以后,才找到些意趣。 要是真把他逼急的话,钟漱石要从这位置上下来,损失的毕竟是钟家的力量。 钟漱石下班前,在办公室里换了身西装,衣冠楚楚的,出现在了海棠厅。 他跟各个叔伯问好,仪态从容不迫,身上是经年累月的良好教养。 席间跟钟漱石同辈的不多,只有一个小姑娘,是新进京的袁家的小女儿。 她爸爸从前跟钟直民共过事的。 大概是头一回来这种局,袁雪柔看什么都是天真的样子,被安排坐在钟漱石身边,她红脸也红得大大方方,说,“钟伯伯,您儿子这么好看呀。” 钟漱石端了杯茶,静默着,不置一词。 倒是钟直民替他笑了,“就只剩这张脸了,他话少,你别见怪。” 袁彬夸了一句,“那可不是啊,雪柔,你二哥哥很有才干的,管着一个集团。” 袁雪柔又看一眼钟漱石,面上的眷恋更深一重,举起酒杯来,“我敬二哥哥。” 她就这么顺水推舟的把称呼给定了。 钟漱石举了下茶盏,“对不住,今天嗓子疼,喝不了酒。” 袁雪柔有一瞬的尴尬,很快,就消弭在一个笑里,“没事,都一样,是这个意思。” 他说完,有一道阴恻恻的目光,从后方瞪过来。 钟漱石点了支烟,吁上一口,没去看,不看也知道是他爸。 钟直民借机挨到他耳边,“当着人的面儿,你给我笑一下。” 他转了一下烟,“爸,你笑吧,你笑比我好看。” 早知道钟直民来这手,他根本就懒得出现。 孟葭久不回学校,在导师那里聊了很久,坐到天黑,才让老孔往国贸那边开。 钟灵约了她晚上吃火锅,难得贺沂蒙也在,她最近忙着订婚,昏天黑地的,连会所都不怎么去了。 四个人当中,刘小琳的战斗力算强的,她撑到七分饱,掸眼一看,还有一桌子食材没下锅。 她指了指玩手机的那三个人,“都再吃点儿啊,点的时候你们就一身的劲!” 紧接着,就是著名的分赃场面,钟灵说,“贺沂蒙,那毛肚你点的,还非要三盘儿!你吃。” 贺沂蒙又说,“那黄喉还是孟葭点的,她也不吃。” 孟葭捂着她的胃,“不行,我实在是盛不下,快挤爆了。” 最后都偃旗息鼓,叹一声气,不谋而合的立誓,“下次一定少点!” 刘小琳翻着朋友圈,咦了一句,“这不袁雪柔吗?她去海棠厅了。” 贺沂蒙对这事有所耳闻,她打个嗝,说,“早知道了,她是跟着她爸爸去的。” 钟灵也拿出手机来看,只瞄了一眼,就警觉的揣进怀里,疯狂给刘小琳使眼色。 刘小琳看了眼孟葭,明白了,她忽然问,“沂蒙,你那个、旗袍做好了吗?” 这个话题过渡得十分生硬。孟葭瞥了钟灵一眼,就伸出手,“拿来给我看看。” 钟灵装糊涂,她还俏皮的拍了下孟葭的掌心,“给你什么呀?” 孟葭说,“你那个眼神递的,就差说姓袁的照片有猫腻了,快给我。” 说完,她直接往桌上一摸,输钟灵的生日解了锁,入眼的却是钟漱石。 他靠在座椅上,搭在膝盖的手边,夹立了一支没点的烟,微侧着头,正在跟人说话。 钟漱石意态闲散的,隔着屏幕,身上那种寡淡沉静的气质,孤绝得快要漫出来。 孟葭一直知道,钟先生的好看,是要在人堆里才更瞩目的,就像那年在六榕寺。 一群人簇拥着他下车,人山人海里,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那个叫袁什么的女孩子,只露了半张脸,跟他来了这样一张合影,什么文字都没有。 不需要了,有钟漱石这样响的名头在,自然有一堆人会去追捧她。 发出来不过二十分钟,光钟灵这里看着,已经有几十号人点赞。 孟葭把手机递还给钟灵。 钟灵也不管手机了,她往后一扔,“这个袁雪柔吧,就是一没见过世面的村......” 她打断钟灵后面的话,“别说,什么都别说。” 钟灵生生顿住,往她跟前一凑,“为什么?” 孟葭漫无目的的撕着餐巾,“显得我嫉妒她似的,还专门要你来安慰。” 就当作没有任何事发生,本来也就只是一个,不值得她针对的对象。 贺沂蒙听了,都忍不住哟一声,“看见没有?正室范儿。” 她一开始,也没有看好过孟葭,认为不过是钟漱石贪图新鲜,过一阵子谁还记得? 但这些年发生这么多事,别人不清楚,她是知道的,也没再怠慢过孟葭分毫。 连她小叔叔也觉得奇怪,还笑着问她,说孟光几时接了梁鸿案? 贺沂蒙说,“其实我们关系也没那么糟。何况孟葭这个人,本来就叫人佩服。” 吃完饭,钟灵还要去酒吧,孟葭辞了她,说她得回家了。 刘小琳笑说,“钟仙儿的局都没散,你回家哪有人呐?” “没有,我是有点累了,和他又没关系。” 孟葭垂眸。耳边轰隆隆,又昏昏沉,无精打采的。 像一片白茫茫的草原上,忽然疾驰过一匹匹快马,溅了雪的马蹄声哒哒的,从她荒芜的心上踏过去。 践踏成寸草不生的样子。 她回了家,温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