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排一出《傲慢与偏见》, 几位主演人物都定了, 女主角姐姐简·班内特的演员在艺术节前几天不幸崴到脚, 沈清央被孟希拉去救场。 好在剧本是经过改编的, 简的戏份和台词都很少,大多时候只充作背景板陪衬,沈清央便应了下来。 演出前几天,她把租来的长裙带回家清洗。 偌大一个袋子,回家时,撞上徐行知。 他那时已经步入大学,周末以外很少回家。 “哥哥。”提手断了,沈清央抱着纸袋。 徐行知弯腰捡起地上的珍珠色腰封。 那裙子是英伦风的设计,腰收得紧,裙摆很蓬。 沈清央看到他拿在手里,脸腾得一下有些红,小声解释:“是演出服。” 徐行知放回去:“什么演出?” “学校艺术节,话剧《傲慢与偏见》。” “你演女主?” “不是……”她莫名羞耻,“我演女主姐姐。” 静了几秒,沈清央听到他轻笑了一声。 她其实很想问他有没有空来看,但碍于自己只是个龙套,没好意思问出口。 那天演出时,也确实没有看见徐行知的身影。 照片里的这一幕,重头戏是男女主的相见,一张沙发上挤了姐妹三人,沈清央饰演的简坐在边缘。 当时似乎在出神。 可照片只拍下了她一个人,四周黑暗,光线聚在她身上。 沈清央盯着手机壁纸,思绪漂浮。 一道开门声把她拉回了现实。 沈清央一僵,飞快把手机搁回桌上,然而徐行知已经推门进来,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查岗呢?”徐行知用毛巾擦着头发,顺手关上门。 “没有。” “屏幕还没灭下去呢。”他提醒。 “……” 沈清央稍微有些绷不住。 徐行知笑了,放下毛巾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看到什么了?” 沈清央偏眸:“你的壁纸。” “是吗。”他手指滑动屏幕,那张照片再次现于眼底。 沈清央瞥一眼赶紧收回,将他手机屏幕翻过去:“这张照片哪来的,你不是没去吗?” “谁告诉你我没去。” 她转身面对他,茫然:“我没看到你啊?” 徐行知捏捏她的脸:“那么大个礼堂你上哪儿看见去,我就待了十分钟。” 彼时他在礼堂最后面,旁边拍照的师弟与他相熟,便把相机借他拍了一张照片。 气氛沉静两秒,沈清央看着徐行知的眼睛,心底有一块角落无声无息塌陷。 她踮脚抱他,闷声问:“徐伯伯打你哪里了?” 徐行知轻笑:“心疼了?” 沈清央嗯了一声。 她皱眉:“为什么不跟我一起,有我在,徐伯伯肯定就不会打你了。” 徐行知掌心扣着她的脑袋,从容道:“不让他出出气,不好跟沈叔交代。” 抱了一会儿,沈清央推推徐行知,让他把上衣脱下来。 从袋子里拿出冰袋,她捏开:“你还挺未卜先知的。” 徐行知喉间逸出一声笑,单手掀起衣角脱掉,明亮光线下他的身体线条一览无遗,沈清央动作轻顿。 她晃了晃手里的冰袋,感觉温度下来了,丢给他自顾自道:“你自己冰敷吧,我回去洗澡睡觉了。” 人还没起来,又被拉回去。 徐行知拦着沈清央的腰把人抱进怀里,落下暗含暧昧意味的一吻:“结婚证都给他们看过了,我们别欲盖弥彰了。” - 次日中午,吃过饭,二人前往机场。 过年期间的北城比以往清净了许多,少了忙忙碌碌的打工人,取而代之的是满城红对联和福字。 接机口人潮涌动,时不时便见喜极而泣的欢呼和拥抱。沈清央被徐行知牵着手,掌心隐隐冒汗。 徐行知捏捏她的手:“紧张?” 沈清央点点头。 算起来,快有三年未见了。 早些年沈父每年都回来过中秋和春节,再婚有了夏夏之后便减少了回国的频次。后来遇上疫情,父女俩一连三年都没见面。 她都快忘记爸爸的样子了。 沈清央看了眼手机时间,深呼一口气。 与此同时,通道里随着人流走出一家三口。 青春年华的少女走在父母中间,蹦蹦跳跳说着话,比她十八岁时要明朗活泼得多。 沈清央神情有些恍惚。 腰被徐行知搂住,他带着她走上前去,温和得体地开口:“沈叔。” 沈清央回神:“爸,瞿阿姨。” 瞿阿姨客气地跟她握手,慈爱一笑:“这就是清央啊,你爸总提起你,果然漂亮又懂事。” 沈清央礼貌笑笑。 沈崇鬓边生了白发,但沉稳干练,他这些年辗转不少国家,身上自有一份不同于普通人的阅历在。 视线将沈清央从头端详到尾,沈崇松开行李箱拉杆,伸手把女儿拉过来,感慨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清央,好久不见。” 沈清央轻声:“爸,好久不见。” 短暂地抱了一下便分开,夏夏是第一次跟着回国,乌溜溜的眼睛好奇打转,甜甜叫了一声姐姐。 沈清央友好地把准备好的礼物给她,是来的路上去买的一支香水,适合夏夏这个年纪的小女孩。 “先上车吧。”徐行知终于开口,主动接过行李箱。 沈崇一直没忽视他,眯眯眼打量眼前年轻男人,没说话。 上车的时候,他拦住拉开副驾驶门的沈清央:“去后面坐,看看爸爸给你带的礼物。” “哦……”沈清央换了位置,夏夏兴高采烈递给她一个盒子,叽里呱啦介绍这串项链的珍珠多难得。 沈清央心不在焉听着前座的两个人说话。 沈崇语气平静,一直在问徐行知公司方面的细节。 从好友家知根知底的孩子骤然变成女婿,让沈崇对徐行知的心态一下子发生了变化。 他问一句,徐行知微笑着答一句,无可挑剔的周到。 沈清央按捺不住插嘴:“爸,徐伯伯给您打电话了吗?” 沈崇回头看她,面色十分和悦:“是啊,他昨晚跟我聊了半宿,定了明晚咱们两家一起吃饭。” 又转向徐行知:“行知的伤怎么样了,你爸也真舍得。” 徐行知平稳开车:“好多了。” “那就好,大过年的照顾好自己。”沈崇靠回去,轻飘飘说,“清央留下来跟爸爸一起过年。” 沈清央不得不说好。 车开到天瑞府。 沈崇的意思是要住原来的房子,租住的那家远房亲戚十一月底便已经搬走了,但沈清央去看过,老房子暖气不足,水电也老化,就劝他住天瑞府。 买房子和装修都是沈崇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