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外,还有一个不算疑点的疑点。”裴郁说,“离开时我发现,死者家门锁上,有新鲜的撬锁痕迹。” 一旁窦华奇怪道: “撬锁?可是杜雪和邹晟,不都有钥匙吗?” 裴郁微微颔首: “暂时还不能确定,这和死者死亡有关。” 看看廖铭垂眸沉吟的表情,裴郁将照片一推: “目前就这些。现场提取的足印,还在验证中。” “你是说,”廖铭抬眸望望他,“死者自杀,可能跟邹晟有关?” 裴郁抿抿唇: “详细的尸检结果出来前,一切都只是怀疑。” “好,我知道了。”廖铭点头,一边收拾桌上材料,一边道,“等死者家属来了,我们要尽快征询他们意见,对尸体进行进一步解剖。” 裴郁应一声,刚要起身,便听见窦华略微苦恼地问: “那要是杜雪的家属……不同意解剖,怎么办啊?” “不同意就不剖。”长桌对面,廖铭已经站起来,“自杀构不成刑事案件,不能强制解剖。” “啊?那杜雪……”窦华显然还没从惋惜情绪中缓过来,声音里不无遗憾,“……就这样死了?” 裴郁不看他,自顾拉开椅子: “这世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有人新生。太阳出来,月亮就落下,年年岁岁,周而复始。活人的世界,从不因活人的意志而更改。” 窦华的表情并没放松多少,倒是廖铭,似笑非笑地朝他望过来: “我看,你别干法医了,去搞哲学,也是一把好手。” 裴郁连眉毛也不动一下: “既然有一技之长傍身,我还不想堕落到那个地步。” 正说着,大门又被推开,他抬头一看,是方才出去的小唐,急三火四地,大步走到廖铭身边,口气焦灼: “队长队长,杜雪的父母赶过来了,不认同他们女儿自杀,扯了块白布,非说要咱们偿命,正在局门口闹事呢!” 过日辰 关于“堕落”那句,朋友们不要骂我啊,就是开玩笑,我本人还是非常崇拜、敬佩那些哲学家、思想家的。 第11章 替死人说话 听到杜家父母赶来闹事的消息,裴郁脚步一滞,只听廖铭奇道: “这么快,不是刚刚才让你通知家属吗?” “不是我啊,我还没来得及通知呢。”小唐的声音也很委屈,“他们不知道从谁那里得了信儿,自己过来的。” 杜雪家在望海市下辖西湾村,虽说不远,但就算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裴郁暗想,他们一定是早早听说之后,急着赶过来。 问题是,听谁说的。 他抬眼,目光在空中与廖铭交汇,略一点头,两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邹晟。 见廖铭朝几个人一挥手,他便跟上去,到外面一探究竟。 刚走出大楼,裴郁便听见大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人声,其中,还间或夹杂着几句尖利哭喊。 “……她怎么会自杀,你个毛头小子牙都没长齐,少来糊弄我……” “……谁不知道你们警察一天到晚正事儿不干,不是抓打麻将就是抓小姐。现在死人了,就摊摊手爪子说是自杀,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我们平头老百姓的命不是命,那是草根子呀……哎哟,我苦命的闺女哟……” 那嗓音调门高亢,嚎得半真半假,却足够凄厉,八成是从逢年过节搭的戏台子上找的灵感。 裴郁跟在廖铭和窦华身后,看见大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都在指指点点,相互交谈。 一对中年男女正坐在地上,扯着一块白布,上面歪歪扭扭写了“还我女儿”几个大字。那几句哭叫,就是从中年女子口中发出的。 女子身旁,站着廖铭手下的刑警小贺。裴郁一眼望过去,发现他愁眉苦脸,眉毛快拧成川字,嘴唇也有点干燥起皮,想必已经焦头烂额,却无可奈何。 正想着,小贺发现了他们,像看见救星一样,急忙跑过来: “队长,你可来了!”他指指委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两个人,“你看这……” 裴郁见廖铭一摆手,示意对方跟小唐一起,去疏散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而后走上前去,向那名女子道: “你们是杜雪的家属?” “家什么属,我是她娘!这是她爹!吃饭吃一桌,睡觉睡一窝!蹬腿儿之后还指望小雪给我们上坟呢!”女子语调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随即,女子又隔空指指小唐和小贺,叫道: “派这俩小小子来,打发叫花子呐!我告诉你,我跟她爹都不是不讲理的人!我闺女这事儿,今儿你要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我们该认头认头,该走人走人,屁都不放一个。要是说不出来,我俩就不走了,在这大门口住下了!你们公安局,就擎等着关门儿吧!” 裴郁立在原地,心里默想,也许自己不该跟出来。 “我是他们的头儿,他们都得听我的。”他听见廖铭的声音沉稳如初,“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 “跟你说?你做得了主吗!”女子抬头斜了廖铭一眼,“把你们局长给我叫出来,我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你要说道什么?”廖铭还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态势。 “当然是说说你们怎么草菅人命,拿我们老百姓的事不当事儿!”女子又叫一句。 “杨映霞!”裴郁听到廖铭扬声道,“会说话你就好好说,不会说就哪儿来的回哪去。你女儿现在还在冰柜里孤零零躺着,等你们接她回家!胡搅蛮缠解决不了任何事,公安局门口,不是让你撒泼耍横的地方。” 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字正腔圆,稳重威严,自带一种不可抗拒的威慑力,裴郁听在耳中,头一次感受到这位年轻刑警队长的魄力。 也许是被廖铭忽然喊出自己的名字唬了一跳,也许是见围观群众渐渐散去,自己再没什么表演余地,裴郁看到杨映霞愣了一愣,张张嘴,没发出声音。 她身旁的中年男子,一直沉默不言,这时候倒是讷讷道: “我闺女死得不明不白,你们公安局,总得负责吧……” “谁说她死得不明不白了。”窦华忍不住开口辩解,“杜雪确实是自杀,只不过为什么自杀,您总得给我们时间去调查啊。” “调查什么,调查什么,啊?”杨映霞站起身,将那块写字的白布塞给丈夫,拍拍身上的土,朝他们这边走近两步,“一个自杀就想打发我们,一了百了啊?” 见她靠近,裴郁和窦华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哦对了,我还听说,认定我们小雪自杀的,是你们公安局的法医还是法师什么的……是谁,是不是你?还是你?”杨映霞又上前一步,伸手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