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一个疑惑不言,空气都滋生出一种莫名的凝滞感觉。 那只伸出的手,孤零零悬在半空,无人理会。 裴郁余光瞥见豆花儿刚要张嘴,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那只手便识趣地收回去,夹了张名片,重新递到他眼前,含着友好笑意的嗓音,再度响起: “裴法医,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他接过那张名片,垂眸看了一眼。 上面端端正正,印着几个醒目的楷体字。 【初照人事务所私家侦探,何年。】 头衔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小何侦探,能掐会算,料事如神,铁口直断。】 他捏着名片,望见对方挂在唇边的微笑,浅淡,客气,谦和,坦荡。 与他从前所见到的那个沈行琛,判若两人。 ——卷一?红豆生南国?完—— 第57章 你到底是谁 两个小时后。 裴郁将车停在巷子口,匆匆从车上下来。 早上处理完豆花儿的事,沈行琛便向他们客气道了再见,声称还有事不能久留,就先行离开。 虽然裴郁很想直接追上去问个究竟,但毕竟还有别人在场,他不想惹人怀疑,犹豫一下,到底还是回了局里。 心绪不宁地捱了好大一会儿,他实在坐不住,便找了个拙劣的借口,说要给车加油,就在廖铭不无狐疑的目光中,从局里出来了。 按照那张名片上所写的地址——喜鸢路53号,裴郁一路风驰电掣开过来,途中由于心不在焉,差点儿闯了个红灯。 喜鸢路是位于望海市西城区的一条巷子,两头开放,通往不同的街道。 下了车他才发现,这里地处偏僻,人烟稀少,两侧都是较为老旧的楼房,而他要找的“初照人事务所”,就在尽头拐角,一间临街的平房。 他走近几步,看见门外的卷帘抽了上去,一扇玻璃门半开着,一块褪色的牌匾挂在屋檐下面,歪歪斜斜,好像下一秒就要砸下来。 牌子上不知用什么颜料,写着事务所的名字,那黑色的手写体歪歪扭扭,大小不一,不甚美观。 牌匾上还有一行小字,倒是比那名字写得好看很多,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 【营业时间,从日出到日落。】 看着半开的玻璃门,裴郁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熟悉之感,似乎自己从前来过这里。 上前推开门,他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么眼熟,这里正是他第一次遇见沈行琛,被对方绑来的地方。 那时候他被蒙上眼睛推出屋子,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方,如今光天化日,倒是能看个一清二楚。 屋内陈设一切如旧,简洁而空旷。靠墙一张铁架子床,床旁有过道通向里屋。墙边立着个柜子,窗台下桌子上堆着些文件,椅子随意搁置一旁。 就连那只装着暗色细沙的沙漏,都保持原样,静静立在窗台上。 整个屋子条件称得上简陋,也许因为年头久了,墙面也稍显灰暗,只有柜子后面那堵墙,像是后来粉刷过,看上去倒比其他三边,新了不少。 看来,这里就是沈行琛的老巢了。 随着他把门推开,一个“欢迎光临”的机械女声,伴着风铃叮咚的悦耳音符响起。 里屋有人应道“来了”。裴郁站在门边,看见沈行琛忙忙走出来,脸上带着生意人常见那种,笑脸迎客的神情。 他不言,也不动,看着对方发现自己后,眼神友善中添了疑惑。 “裴法医?”沈行琛笑道,“你怎么来了?” 那声线依旧满是少年的清朗,却没有半分往日的调笑与媚惑。 裴郁不由得微微昂首,仔细打量对方。 “我知道了,你是找我帮你查案子吧。”沈行琛语气轻快,一面又信手拉过那张椅子,请他坐下,笑得坦荡而磊落,“你们警察不方便查的事儿,是不是?” 裴郁不坐,环起手臂,居高临下望着对方。 “你不用不好意思承认,这种活儿我总接,很多事情,暗访都比明查方便。”沈行琛指指桌上的名片盒,笑道,“咱们事务所,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裴法医,你大可放心。” “装够了没有?”裴郁盯着他,冷冷吐出一句。 对方却被他说得一愣,眼神里流露出不解,很快又赔着笑脸道: “装什么?你说价钱吗,我保证是价格合理,收费公道。” 雨隹木各氵夭卄次“看来你是不想知道严朗的事了。”裴郁望着那双和从前一样漂亮,却少了笑意与诱惑的黑眸,淡淡说道。 “谁?”沈行琛睁大眼睛,笑容渐渐消失,疑惑地望着他,“什么想知道?裴警官,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双清澈见底的黑曜石色瞳仁里全是困惑,像是完全听不明白,裴郁心底也不禁犯起嘀咕。 这个沈行琛,到底在搞什么鬼。 沉吟几秒,裴郁沉声道: “江天晓的案子,你也不想管了?” “什么?”沈行琛的神色更加迷惑,抬手去搔头发,歪了歪脑袋,眼睛黑而亮,看起来有种天真的可爱之态,“我管什么?最近我也没接案子呀。” 裴郁微抿唇线,又听对方收敛了笑容,试探着问自己: “你不是来雇我查案的吧,是窦警官让你来找我的?” 裴郁不说话,只盯着他的神情,眼神锐利,像要穿透皮肉筋膜一般。 “不对,不对不对。”沈行琛扬起根手指,转了转眼珠,有种恍然大悟的得意,“你是来检查我事务所合法性的。” 随即,那张好看的脸上,又换了一副略显讨好的笑容: “你也知道,这玩意儿不给批执照,但是裴警官,我保证,我雨隹木各氵夭卄次这业务绝对清白,连擦边球都不打。你要不信,我可以免费帮你查点情报,你先看看我业务水平,行不?” 从他进门到现在,沈行琛始终是个好商好量的生意人模样,笑意也是故作热情的客套,不越雷池半步,裴郁不由产生一种奇怪的陌生感,就好像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沈行琛一样。 他略略垂眸,去看对方手臂。 那上面仍旧缠裹着纱布,隐隐还能见到渗血的痕迹。 几天前夜里他死命抓握对方手腕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可这人从语调口气,到神态动作,都和他认识的沈行琛全然不同。 然而那样貌,眉眼,身形,声线,包括耳垂上小巧的碎钻耳钉,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发出流转炫目的光芒,又确定是沈行琛本人无疑。 就好像,披着同一副皮囊的两个人。 “裴警官,裴法医,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咱们事务所,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你既然踏进我的门,咱们就算认识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