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双唇,轻轻扫过他眼睫,有微弱的电流传导。 他顺手放下两只空杯,一手环住对方腰身,一手向上游移,迫使沈行琛垂下头来,与他眼神摩擦起火。 “好喝吗?”他问,嗓音里浓重的喑哑连自己也感到吃惊。 “嗯。”沈行琛点头,顺势伸手勾住他脖子,微微笑开,主动投怀送抱,“红的比白的好喝。” 潋滟眼波里,暧昧意味昭然若揭。 “是么?”裴郁眉梢一挑,“我尝尝。” “你不是喝过了?”沈行琛从上方看着他笑,呼出的温热气息,使他眉眼的温度一寸一寸攀升至燃点。 “没喝够。”裴郁脸不红心不跳,答得理所当然。 “那你放开我。”沈行琛轻笑,像羽毛从他心尖浅浅扫过,“我去给你倒。” 裴郁把人按到自己怀里,扣着腰,覆上那双温软缠绵的唇,吻去遗留在他唇角的深红色酒渍,辛辣又甘甜的味觉中,吐出的话也开始含混不清: “盛我的酒,不用杯子。” “那……用什么?”沈行琛在细喘的间隙里,勉强问出口。 “用你。” 话音未落,裴郁的手已经探进他衣服里,所过之处,都沾染上红酒的香气。 他凭记忆寻到沈行琛腰侧那块浅玫瑰色烫伤痕迹的位置,时轻时重地按着,很快,怀里的人就轻叫着软倒下来,半伏在他肩上,只剩下任凭摆布的份儿。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客气。 脱衣服,可比穿衣服简单多了。 …… 今夜的沈行琛,体力似乎略有退步,没一会儿便扒着他肩头,带上隐约哭腔说着,小裴哥哥我好累。 裴郁刚刚结束没多久,怀中的人已经挂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好看的睡颜安静而无害,那双小扇子似的睫毛,随着轻浅呼吸有韵律地颤动,单薄胸膛均匀而轻微地起伏,总让他想起童话里说的睡美人。 他忍不住低下头,浅浅吻了吻沈行琛犹带一点泪痕的眼角。 随即,他小心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用不会惊醒对方的动作幅度,将人抱到卧室床上,妥善安顿好。 不过,其实没必要这样轻柔,他暗想。 那杯红酒里四分之一颗的安眠药,足够沈行琛安稳睡上几个小时,一夜无梦。 话虽如此,他还是放轻了手下动作,尽量不发出声响。 没花几分钟,他便从挂在衣柜的衣服里,找出了那本沈行琛曾经拿出来炫耀,被豆花儿一眼识破的假记者证。 当时在旁边的惊鸿一瞥,总是让他觉得哪里隐隐不对。 现在证件拿在手里,翻开的一刹那,他却有种近乡情更怯的复杂感觉。 沈行琛,他想,不要骗我。 你说过的,不会再骗我。 不要让我失望。 证件内页里贴的一寸照片上,比现在更小几岁的沈行琛,浅笑眼眸如黑曜石晶亮,少年的青涩之感扑面而来,他情不自禁,轻轻抚上去,像触碰真实的脸庞。 指下传来的触感,似乎比平时证件上所贴的照片,要更厚一些。相纸边缘有溢出来的胶水痕迹,像是原本就有照片,后来又补贴其上。 他用指甲撬开照片边缘,精准而利落,归功于一双长年握持柳叶刀的手。 沈行琛的笑容,被从页面上完整剥离下来,微微泛黄的胶水印迹里,框着另一张被胶封已久,终见天日的小照片。 许是被遮挡太久,下面那张照片四周已经毛糙模糊,但正中间那张脸,裴郁却看得清清楚楚。 与白天杨苡婷介绍给他看的侦探何年,分明是同一个人。 他双唇抿成一条线,紧紧捏住照片,视线转向身后的沈行琛。 后者静静睡在床上,还保持着被他抱上去时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只要不去惊动,就永远不会醒来。 ——卷三?愿君多采撷?完—— ==================== # 卷四:此物最相思 ==================== 第173章 最珍贵的宝物 按照地图上的指引,裴郁一路找到这个地方,在大门前下了车。 他微微仰头,看了看门上斑驳掉漆的“灵光福利院”几个大字,一种荒凉之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就是沈行琛提过,他小时候赖以生存的地方了。 时值深秋,福利院门口人迹稀少,黄叶萧疏,偶尔有尘土飞扬的卡车经过,卷起盘桓的落叶,又很快归于沉寂。 灵光福利院属于公益性机构,地处偏远,知名度也不高,一直没吸引到什么投资与赞助,他不认为多年前沈行琛的生活条件,会比眼前好到哪儿去。 接待他的,是来之前联系好的一位庞姓保育员。 院方告诉他,这位庞女士在福利院工作已经有二十多年,想询问从前的事,找她是最佳选择。 裴郁原本还隐约担忧,院方会因为怕麻烦,而派来一位不苟言笑,脾气古怪,守口如瓶的老员工打发他。见到这位庞大姐时,他才赧然发觉,实在太高估自己影响力。 庞大姐看起来约有四十五岁,许是由于长年劳作,脸上手上都有风霜的痕迹,实际年龄可能要更年轻一些。 她身材微胖,面容和蔼可亲,见到裴郁的第一面,就报以不卑不亢,颇有亲和力的淡淡微笑,令他很快便放下心来,好感也增添几分。 裴郁将自己带来的装有书籍,颜料,画纸等用具的巨大箱子搬过来,看着庞大姐找来两个年轻员工,拿去分给孩子们,才在会客室桌子对面坐下,目光友善地望着他。 “你是,代表某个组织来慰问?”庞大姐说着,将盛有新沏茶水的一次性纸杯放到他面前。 “不,我是代表我个人。”裴郁说,“想跟您打听一些事情。” 庞大姐点点头,笑道: “别客气,你看着跟我女儿差不多大,叫我庞姨就行。” 裴郁微微一哂,实在不好意思管人家叫姨,只好含糊应一声,从兜里摸出那张记者证上撕下来的沈行琛一寸照片,开门见山。 “这个孩子……我有印象。”庞大姐捏着小照片只看了几眼,便笃定道,“他姓沈,我们都叫他阿琛,你是他什么人?” 裴郁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父亲三年前收养他当义子,我算是他大哥。” 他特意选了三年前这样一个不近不远的时间段,避免与沈行琛在福利院度过的日子产生交集。 虽然他不知道沈行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福利院,但时间设定在十八岁之后,应该足够稳妥,这里定位面向儿童,不会供养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 庞大姐似乎却并没有立刻相信,而是以略带狐疑,稍显犀利的目光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