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好久,癫魔的神色被惊惧取代,漂亮的脸变得恐惧狰狞,“你知道什么了?!牧靳呈,你知道什么了是不是?” 牧靳呈正要说话便被杨意心一把捂住嘴,他像是真的害怕极了,整个身体都在抖,死死掐着牧靳呈的脸颊,不准他再说一个字。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带回来的。不……不对,是不该允许你在这里自由活动,让你有机可乘!”杨意心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更加用力地握着手中的雕刻刀,看向牧靳呈的眼神从害怕变为坚定,甚至还多了几分决绝。 牧靳呈双手用力挣脱,手腕磨破皮,一片红痕。 杨意心这次下了狠心,不让他有任何挣脱的可能,牧靳呈就算竭尽全力也无济于事。 刀锋贴着牧靳呈的身体已经染上了温度,他感知到雕刻刀缓缓下移,最后停在他的胸膛。 杨意心站直身体,视线扫过这具最完美的材料,指尖灵活地转动刀具,“可能会疼,你忍忍。” 牧靳呈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剧烈挣扎起来,却也无济于事,只能厉声喊道:“杨意心!你别发疯!我们谈谈!你当初失踪是因为你的病情还是你爸妈?当年你——!” “嘘。”杨意心的手指贴上牧靳呈的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是最不想提当年吗?现在我也不想跟你提当年。” “记不记得我说过想让你变成我的作品?”杨意心勾唇,诡谲又惊心,“那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刮痧一般的的红痕顺着刀刃的走向缓缓透出,并未刺破皮肤但冰冷的触感生一种原始的危险,红痧蔓延在身体上开出花来。 牧靳呈的身体不断地冒汗,干燥的皮肤变得湿滑,如同抹了油,反而让杨意心更好下手。 杨意心的手很稳,他的功力很强,掌控着最合适的力度,过去千百次的磨炼只为这一刻打造成最完美的作品。 一个只属于他的作品。 麦色的躯体在强烈的白炽灯下泛着淋淋水光,殷红的色泽镶嵌在肌理之上,青筋涌动,脉络清晰,比纹身更深刻的烙印将皮肤充血凸起纹路。 以血肉为底,爱恨为笔,杨意心的一笔笔试图填满五年的空白。 “呃——!” 牧靳呈忍到极限的痛呼让杨意心手抖了一下,这一瞬力度失控,刀刃刺破皮肤,几颗猩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那样鲜艳的颜色立刻布满他整个眼球。 他停了数十秒,视线挪到自己手中。 刀刃森白,血珠赤红,鲜活的人躺在桌上宛如鱼肉任他宰割。 杨意心稳健的手开始抖起来,强烈的心悸让他弓着身体才能喘气,冷汗落进眼眶,在闭眼的刹那间,灰白的记忆有了颜色。 画面扭曲直转,不知何年何夕。 鼻腔是浓重的血腥,菜刀被淋漓鲜血覆盖,热腾腾的血流往下淌,一滴滴地落在大理石瓷砖上,在脚边汇聚了一小滩污血。 杨意心步步后退,腿软跌倒在地,脸上溅到的血顺着脸颊流下,眼神惊惧恐怖,嗡嗡耳鸣宛如深处地狱,恶魔就在眼前却连逃离都做不到。 他爸爸躺在地上捂着胸膛的伤口,狼狈又虚弱地看着眼前人说着什么。 那双粉色拖鞋缓缓靠近杨意心,在身边停住,下一瞬在他呆滞的瞳孔中出现了妈妈的脸。 印象中温婉的妈妈头发凌乱,粉色的长裙溅满了血,还带着爸爸的温度。 她伸出手擦掉杨意心脸上的血迹,反倒把他白皙的小脸变得更脏。 杨意心想逃离她的触碰,可动弹不得,轻柔的触碰只觉胆寒。 他不认识这个人,这不是他妈妈。 这是个恶魔。 是个疯子。 是个杀人犯。 作者有话说: 小黑屋就到这了,这一趴的结束,是另一趴的开始 第32章 查过去 医院的空气里永远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vip病房宽敞明亮又向阳,微风吹起白色的窗帘,带进了昨晚大雨后青草潮湿的土腥。 门被打开,杂乱的脚步声陆续进来,高跟鞋和皮鞋停在床边,安静几秒后,女人率先开口。 “牧靳呈,你是不是把自己搞得太狼狈了?” 牧靳呈一直低头看手机,头也不抬地说,“还好。” 宋好轻笑一声,弯腰靠近他,指尖拎着病号服领口,瞥到了上面还充血的蜿蜒痕迹,伤口倒是没有,只是被硬物划过,那些痧痕流畅又具有几分美感,又带着点违和的狰狞。 赵康明咳嗽一声,有提醒的意味。 卢召看了一眼他们,特别是赵康明一直没好过的脸色,不禁觉得好笑。 宋好重新站直,啧啧感慨:“你这艳福还真是不浅啊。” “是不浅,”卢召翻了一记白眼,拉过凳子在床边坐下,“你们是没看到昨天我赶到时候的‘惨烈’。” 宋好挑眉,看好戏似地问道:“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出差回来,对昨天的一切都不知道,收到牧靳呈的短信时才知道“一个月”提前结束了。 只差一天而已,她没放在心上,哪知这人和他的白月光双双进了医院。 看样子玩儿得还蛮大。 卢召添油加醋把昨天的事说了个遍,本来是有工作上的急事一定要牧靳呈本人处理才行,老板消失一个月,尽管压了消息外界也是众说纷纭,中途牧靳呈和一些合作商短暂的通过话,可真人迟迟不露面,总是让人起疑的。 卢召实在应付不过去了,只能和牧靳呈商量想办法露一次面,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只需要吃个下午茶,联络一下感情。 本来约好是下午,他在小区里等了好久都没见人,反而看到老板的白月光从外面匆匆回来。 他知道牧靳呈今天出不来了,但直觉不太对,明明牧靳呈说过杨意心要八九点才会回来。 现在又正好是牧靳呈准备出门的时间,若是撞上…… “所以我就没走,一直在小区里等。”卢召说,“他每天晚上八点都会给我发个消息的,可昨天我等到十点了都没音讯,估摸着会不会出事,就上楼去看了看。” 赵康明问:“你有密码?” “有啊,牧哥告诉我的,”卢召嘴里没个遮拦,“是牧哥和他白月光的生日。” 宋好轻嗤一声,指尖把玩着头发,“消失五年,装什么情深?” “然后呢?”她看向卢召,继续问,“进去就是你家老板满身红痕,昏迷不醒的模样?” 卢召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人,不敢继续往后说了。 “行了,”牧靳呈掀眸看向宋好,把迟到了一个月的事情摆在明面上,“我答应配合你订婚反抗家里,你帮我查的东西呢?” 订婚是假的,未婚妻也是假的,他们之间不过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