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问问当事人家属是个不错的选择,长官。”
“你们回来了。”马修举着一把巨大的园艺剪,眉间挂着焦虑,对两人问早。
“昨晚夫人发生什么事了?”莱恩斯问。
马修摇头,“曼达很正常,太正常了。”
修习阵法的人总有一些怪异的,毫无理由的直觉,那来自长期的联系和本能。
曼达昨晚的行程完美无缺,在南区集市下马车前去购物,先到集市开始数第三家酒馆购入白兰地,再到左边中部的哑巴摊上买上好的牛肉。接下来,哪里有最新鲜的甜菜根,哪里有自家酿制的胡椒酱,哪里有味道最冲的罗勒叶片。南区集市好似印在曼达的脑子里,她清楚并兴趣高昂地谈论着,抱怨下午摔了一跤篮子落在地上,她弯着腰捡了许久东西。
曼达精致的裙子上有不少灰迹,胳膊还有一片擦伤。
一切都符合逻辑,没有任何纰漏。
但马修觉得,有一丝刻意。
只有一丝,一点虚无缥缈的,无理由的猜忌,却让他彻夜难眠。
安德烈理解马修,人类是很奇特的生物,在一切荒谬时选择相信,在一切合理时选择怀疑。他们多变又单纯,却总有足够充分的理由,且部分时刻也能走向正确。
“直觉不错,马修先生。”安德烈如实夸赞道。
马修对突如其来的赞赏云里雾里,莱恩斯却敏锐地嗅到了其中的对人类的嘲讽,他接口道:“曼达夫人以前有精神问题吗?烦躁,焦愁,或者情绪波动极大的情况,都算。”
“曼达是乐观文静的女性,她总是很温柔,在我遇到瓶颈时鼓励我,陪伴我,从未有被情绪支配的情况,我们也很少吵架……”马修说着说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经历战场的人很会隐藏情绪与心事,马修不动声色地停下话题,做出没有头绪的样子。
但经历战场的人同样很会琢磨人的情绪,所以不论是莱恩斯还是安德烈都察觉到了那一瞬间的停顿。
马修在隐瞒什么事情,这件事情让一直支持他的爱人愤怒或者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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