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书出自教会,有关安德烈与血猎的渊源一句不提,戴竹在晨鸦担任心理医生的前因后果也被省略。贵族与皇室的卑劣像落进大海的雨水不见踪影。有的只是被所有人认可的,残忍的血族。
“很久不见,探长。”
莱恩斯合起报告书,在封面上看到了它的主人。
“塞缪斯。”
“政坛总是瞬息万变。君主可以变成囚徒,军人可以变成逃犯。”塞缪斯目光落在报告书上,轻佻地笑了一声,“维森诺尔是长满青苔的岩石,底下满是披着硬甲见不得光的虫子。怎么,探长也馋潮湿阴暗的石头底下这点美味的青苔了?”
“血猎如果在乎权力,也就不会在北区镇守百年。”莱恩斯将报告书扔给塞缪斯,冷冷回到。
“那是因为诺德。”塞缪斯接住报告书,挡住了莱恩斯投来的凌冽眼神,“诺德会长是位固执的猎人,固执的人总是会损失些重要的东西。”
“男爵,晨鸦上一次停业整顿是因为你杀了一位猎人。”
“旧事重提不是您的风格,探长。”塞缪斯眯起上挑的眼睛。
“挑衅也是小孩子的幼稚行为,而您不像是还没长大的样子。”
塞缪斯为“小孩子”三个字沉下常年带着礼貌弯度的唇角,上挑的眼尾像一把弯刀,“你不觉得血猎越来越像被贵族牵在手里的恶犬了吗?”
“晨鸦的第一层,是仅供娱乐的场所,包含的服务却没有禁忌。而在访客记录中,我找到了不少猎人的踪迹。你进入南区的目的就是变成石头底下的虫子吗?”
莱恩斯拿过访客记录的副本,晨鸦不会公布客人的真实姓名,但莱恩斯放弃了有人冒用血猎名头的可能性。他太清楚奢靡会将人变成什么模样。
诺德维系的血猎是一块残破的遮羞布,离开了北区,这块遮羞布就会分崩离析。
“他说,这是傲慢招致的后果。”莱恩斯合上副本,说。
塞缪斯皱起眉,他通常都看不透莱恩斯,这个在幼年让他崇拜的猎人比他想象的复杂,他身上偶尔会有一股死寂的味道,仔细寻找时,又什么也看不见。
“你快和那些披着素白窗帘的呆子们一样了。”塞缪斯说,“有人要我带给你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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