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 任意不敢看他,紧抿着唇继续掰金属框架。 脸旁伸过来两只手,任意往旁边闪了闪,换傅言归来。趁手的工具早就不见了,傅言归赤手抓住框架边缘,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框架被他生生扯了下来。 离得太近,任意闻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傅言归的山火信息素味,还有没散尽的诱导剂,这些东西掺杂在一起,让腺体本就脆弱的任意不好过。 他压着恶心,站起来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滚下去,被傅言归探手捞进怀里。 傅言归用了十足的毅力,才等任意站稳之后将他往外推了推,催促道:“赶紧走。” “那你呢?” “我现在不能出去。”傅言归呼吸急促,眼底猩红又漫上来。他现在出去,发起狂来没人能治得住他,而且他无法保证不伤害任意,最好的办法是留在这里等何迟来。 “你出去别着急跑,先找地方躲起来,等何迟过来再说。” 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有埋伏,就更危险。傅言归说着,把枪掏出来塞给任意,然后不等他拒绝,拦腰一把将他抱起来,把人从通风口送了出去。 任意贴着墙跳下来,头顶上传来傅言归的声音:“如果来的不是何迟,不管谁要靠近你,不要犹豫,开枪。” 山风很硬,又凉,穿过山坡上荒蛮的野草,打在任意脸上。仓库周边没有人,一切如常,应该是那人扔下诱导剂就跑了。这么看来,他和傅言归的猜测是对的。 任意仰起头,那个窄小的通风口已经没有人,也没有了声音。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枪,悄然转到仓库后面的山腰处,按照傅言归的话,躲在一块利于隐蔽的山石后面,静等着何迟过来。 任意等了大约十分钟,这十分钟漫长得让人产生错觉。他死死盯着仓库方向,不知道傅言归怎么样了。很快,远处有人往仓库方向跑来,任意一眼便认出最前面的是何迟。他长松一口气,从山坡上跑下来。 何迟扶了一把从高处冲下来站立不稳的任意,急声问“人呢”。任意看起来更急,转头带着何迟往仓库跑。 仓库门确如傅言归说的那样,被一条手臂粗的钢管拦腰别住了,除非带来狙击炮,否则甭想从里面破开。但从外面就太简单了,何迟砰砰开了两枪,将插销打断,钢管滚落下来。 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被突然喷涌而出的山火信息素激得往后撤,任意突然想到什么,说“里面有诱导剂”。这下连何迟都惊了。方才傅言归打电话时没说有人投放了诱导剂,不过他对敌经验丰富,准备向来齐全,当即拿出面罩扣在口鼻上,其他人也立即拿出面罩扣上。 等众人进到仓库里,纷纷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傅言归背靠着一堆木板坐在地上,垂着头,粗重的呼吸中像是掺杂着砂砾,刮过每个人的耳际。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扫了众人一眼,眼底翻涌着嗜血的狂暴和欲望。 何迟心下大惊,这比最厉害的那次信息素失控还要严重。 “言哥,是我。”何迟密切关注着傅言归,手在身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别再靠近。 傅言归挣扎着站起来,何迟这才看到他脚背上扎着的木板。何迟骂了一句脏的,冲着身后的人喊“镇定剂”。眼下他只带了镇定剂,解毒得去医院,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陷入发情期的alpha会本能地圈地盘,并把自己的omega圈进来,除此之外,其他活的东西——任何别的什么alpha、beta,甚至一只猫一只狗,只要进入他的圈地,都被视为侵略者,会被发狂的alpha不惜一切代价驱逐,哪怕是死,他们也无法忍受分享。 这是alpha的天性,发情热期间的alpha尤其如此。 但傅言归这种脱离了低级趣味的3S级A,早就不受信息素控制,也早就不记得这种被本能驱使的恐怖。越是这样的高阶alpha,一旦发起狂来会更加凶悍。何迟记得齐颜形容过这种行为,简单来说就是憋久了,然后报复性反弹。 普通alpha在发情热期间打几针也就控制住了,但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现在的傅言归。 第70章 还好没人看到 傅言归已经怒火冲天地站起来,如果不是脚上插着木板,何迟毫不怀疑这人会跳起来掐死他。 “任意呢!”傅言归紧攥着拳头,身体呈现出攻击的架势,嘶吼着质问站在他面前的alpha,“我要任意!” “言哥,”何迟双手举起来做示弱装,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任意身体不好,刚才被你的信息素和诱导剂一冲,站都站不稳,你也知道他腺体脆弱,他不敢进来,正等在外面呢。” 暴涨的气息收了收,傅言归眼神透出一丝迷茫,这些话他听不大明白,但让他很不舒服。 何迟一见有效果,悄悄接过身后下属递来的镇定剂,继续哄他:“言哥,你受伤了,小意很担心,他说要等你一起去医院。” “小意……小意……让他来!我的!他是我的!他哪里也不能去!” 何迟不知道哪句话又得罪了这位祖宗,眼看着傅言归要暴走,他急得大喊:“他是你的!可是他现在因为你受伤了!好多血,流了好多血,腺体也很疼,一直在哭。” “你听,”何迟把手指竖在唇间,仓库内安静下来,“是他在哭,他好难过。” 傅言归闻言,怔愣了一瞬,就这一瞬间,何迟突然暴起,两步冲到傅言归跟前,用全身重量将他扑倒在地,同时举起手中的针管,冲着他脖子扎了下去。 ** 任意裹着毯子,坐在酒店套间最里面的沙发上,他刚洗过澡,也吃过药,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套间的门没关严,外面医生的对话和治疗过程清清楚楚钻进任意耳朵。 他们脱险后,任意提出过自己先回家,何迟不同意,并且表现出和傅言归一样的强势和不容置疑。 “在搞不清谁袭击你们之前,在我不能确定你安全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我让成坤过来,你需要什么,让他给你带过来,衣服、药,还有枪。” 任意只好暂时留在傅言归的酒店房间里。 得益于3Salpha的优异体能和耐药性,在注射完解毒剂半个小时后,傅言归便恢复神智。他和任意隔着一道卧室门,正接受医生治疗。 手臂上的刀伤是皮肉伤,消毒包扎就行,不用缝针。脚上的伤比较麻烦,那些细小的毛刺扎进肉里,要一根根挑出来。医生是从军部跟来的专职医生,他一边做局部麻醉,一边说话分散傅言归注意力。 “下手太狠了,那里没别的东西吗?用刀也比用木板强啊,这么多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