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死死揪住她的衣裳:“三小姐,救救我。” 那桶水被打翻,大半都泼在了桑遥的身上。 侍卫过来将发疯的女子抓走。 那女子死命扯着桑遥的衣摆,一截袖管拉扯间被撕下来,露出手臂上印着的契印。 做别人的奴才就是这样,主人家风光时,穿金戴银,跟着风光;主人家落魄,便是猪狗不如,任人宰割。这名女子宁愿被打上契印,不愿屈服二公子,可见还是有几分骨气的。 “我不去朝闻道,我要留在微生世家。”女子大声喊着,手指被一根根掰开,她不甘心地瞪着桑遥,面目扭曲,“你不是灵女吗?微生家衣食供养你,下人尊称你一声三小姐,你为什么不护着微生家!你算哪门子的灵女!” 桑遥的唇瓣翕动着,想反驳些什么,终是没出声。 女子的声音渐渐远去,地上留下一道拖曳过后的痕迹。 衣裙湿哒哒的,淌着水,桑遥丢了木桶,回到屋中,脑子里想着那女人的话,就穿着湿衣坐在窗边,望着天际的斜阳发呆。 这一坐便是月上柳梢。 走廊中响起脚步声。 钟情推门而入,带进来一缕轻盈的月色,月光刚好勾到桑遥的裙角。桑遥单手支着脑袋,坐着一动不动,连他进门都没有察觉。 钟情径直走到她身边,将她抱起,惊觉她浑身裹着团寒气,竟比屋外的月色还要凉上三分。 桑遥嗅到他浑身的酒气,诧异:“你喝酒了?” 难怪今日一回来,就直冲着她而来,与平日里那个冷淡阴沉的半妖大相径庭。 “嗯。”少年把脑袋埋在她的颈侧,嗅了嗅她的气息,声线喑哑,“饮了少许。” 他已经许久没有亲近她,夜夜同榻,守着规矩,不越雷池。今日酒气催发,那些不受他控制的情念,犹如春日野草,荒唐而疯狂地生长着。 他特意留了一盏灯。 他想看桑遥为他意乱情迷的模样。尽管那是假的,只有这样,他才能产生一种真实感,仿佛自己真的抓住了她。 又是那个无聊的游戏。 他哑着声音引导她:“说,你恨微生珏。” 桑遥只得顺从地垂下眸子,说他最喜欢听的话:“我恨微生珏,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还有呢?”钟情远远不满足于此。 “还有……”桑遥目光涣散,揪着床单的十指微微松开了力道,“我爱你。” “再说一遍。”钟情的心跳因着这三个字,失了节奏。 “我爱你。”桑遥不断重复着他喜欢的甜言蜜语,将他送至极乐巅峰。 * 日光笼着庭前的花树,落下参差不齐的光影。 身侧空荡荡的,只留一丝余温。 钟情一大早就走了。 桑遥扶着脑袋坐起。 她的头晕乎乎的,还隐隐有种想吐的**,这种不适感伴随着她直到用完早膳都没有消失,因此,她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好在太阳底下坐着打了个盹,状态好了点,打听到钟情出了门,她放下手里的扫帚,直奔东边的演武台。 演武台那边设了个擂台,打上契印的奴隶被送往朝闻道前,有一次机会上擂台挑战,如果能打赢擂台,就可以提一次要求,比如获得自由身。 据说设此规矩,是钟情身边擅长谋略的追随者提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帮钟情博得好感,维护名声。毕竟统领微生世家,不能一直保持暴君的风格,恩威并施,才是长久之道。 桑遥恨不得鼓掌。这个主意究竟是哪个鬼才提出来的,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 今日守擂者是姹紫,桑遥自信对付姹紫绰绰有余。 她跳上台后,姹紫愣了半晌,讷讷说:“守擂者不是我。” 桑遥也是一愣:“是谁?” “是我。”话音刚落,钟情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出现在桑遥的面前。 桑遥脸皮抽了抽:“……”你不是出门了吧? 怪不得今天擂台上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影,原来有尊煞神镇守在此。 桑遥愤愤瞪向姹紫:“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挫指甲啊。”姹紫举起手中的刀。她新得的这把刀几百年没磨了,刀口钝得特别适合用来挫指甲。 她挫个指甲,不算伤天害理吧? 都怪她妹妹,比她会来事,完全挤压掉她在青萝女君面前的存在感,那些个狗腿子现在都去捧嫣红的臭脚了,她无聊得只能在这里挫指甲。 “你要挑战我?”钟情漠然地盯着桑遥,跟昨夜那个差点吞了她的疯子判若两人。 “我觉得这里风水特别不好,现在下去还来得及吗?” “规矩念给她听。”钟情示意姹紫。 姹紫道:“挑战一经发出,不予撤回。”然后看好戏似的,抱着她那口刀,退下了演武台。 桑遥:“好吧。” 赶鸭子上架,不打也得打。可惜白白浪费一次挑战的机会,还很有可能被钟情公报私仇修理一顿。桑遥认命地挑了把剑,挥了挥,试试手感,觉得差不多能行。 反正都是挨揍,没什么区别。 她提着剑,重新站到钟情面前:“你的武器呢?” 钟情轻蔑地看她一眼:“我不用武器。” 是哦,他们两个实力天差地别,杀鸡焉用宰牛刀。 “你让我一只手。”桑遥得寸进尺。 钟情将右手背到身后。 桑遥举起剑,冲向钟情,忽觉胃里翻江倒海,咣当一声丢了剑,跑到高台的边缘,扶着铁链围出来的栏杆,大吐特吐起来。 早上没吃什么,吐了半天,也只是干呕。 钟情走到她身侧,眼神复杂。 桑遥面色惨白,将他往旁边推了推:“稍等我片刻,我、我想吐,呕。” 桑遥呕得眼角流出眼泪,吐出一口酸水,这股强烈的呕吐欲才慢慢褪去。她只觉整个人都似飘了起来,脚底虚软,摇摇欲坠时,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腰。 “好点了吗?”钟情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表情还有那么点儿微妙。 “好很多了。” “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 “有这种呕吐的症状。” “今早起来才有的,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没了。我吐得有点难受,如果你让人给我准备一碗酸梅汤,想必是能缓解一下的。” “去请大夫。”这句话是对姹紫说的,说这句话的钟情眼神比头顶的日光还要亮。 “不用!”桑遥断然拒绝,请大夫无非就是开药,想到那些苦得令人头皮发麻的药,桑遥宁愿扛着。 不就是个小小的风寒嘛,睡一觉就好了。 桑遥挣脱钟情的手,重新提起那把剑:“咱们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