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去后,他上面却显示还在输入。 计迦楠眨也不眨地瞧着,直到新消息跳了出来,她眼皮也随之一跳,心再缓缓回到平地上。 他说: “这几天吃个饭吧,哥哥给我们迦楠接个风。” “我们……迦楠”。 盯着四个字小半分钟,计迦楠才回过神来,马上戳着屏幕说:“这么客气做什么,要吃也是我请呀。” 他这趟发来一段语音。 计迦楠把手机放在耳边,听男人动人的清明如月的笑声伴着风声钻入耳朵,他好像在海边?风很大,或者他住海边? “你要是进宁氏,就当谢哥哥了。” “……” 计迦楠深吸口气,有些意外:他还没安排给别人呢?难不成一直在等着她? 她回了句过去,字里行间含着些许调侃:“原来你的接风宴……不是真心的啊?” 宁硕低笑,语音里笑了会儿,又给她保证说:“真心的,怎么不是真心?你这么说,这六年哥哥算是白惦记你了?” “……” 计迦楠转过身去,把脑袋抵在门板上,呼吸在小角落里起起伏伏,显得有些急促。 手机又一振,宁硕的新消息发来。 听完这一句,这一晚上,计迦楠几个小时里重复播放了上百次,最后彻夜失眠。 “迦楠……”他吊儿郎当的语气格外不着调,含着几缕笑意,“你看着倒是没想过我,这多少有点伤哥哥心了。” 第12章 迦楠喜欢,哥哥就送。 破晓时分,计迦楠脑袋昏昏沉沉地最后看了一眼微信,看她昨晚回复宁硕的话。 她挣扎了许久都做不到否认自己的惦念,所以坦诚回复:“我想的,宁硕哥。” 六年的躁动与想念化成了三个字,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不敢说多,发过去后就半天不敢看手机。 后来看他回复,他挺满意的。 然后她就这么一夜未眠,计迦楠觉得自己中毒了一样,这六年来都没发作得这么狠过。 这要是去宁氏工作,她不是三天两头就要心动,那会不会,就轻易被他知道了她的心思?再次掉马? 其实计迦楠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她是迦楠的,她到底从哪儿掉的马? 晚春的充京城很暖和,一整天日光不浓不淡。 睡到下午醒来,计迦楠下楼时难得看到妈妈在,就乖巧打了招呼:“下午好,计女士。” 计晚茵在偏厅喝茶,远远地睨她一眼:“厨房有粥。” “我不太饿。” “你不喝不能出门我跟你讲,也不知道这几年怎么跟你那个爹混的,三餐没个点。” 计迦楠笑起来,脚步老实往厨房拐了去。 计晚茵的声音再次从远处飘来:“我听你爸说,你要搬出去住?” 计迦楠先上岛台倒了杯水喝,点点头背着身子说:“怎么了嘛,别在家里烦你。” 计晚茵冷哼:“还烦我,走吧走吧,都没良心。”她低下头看杂志。 端着水杯出去,计迦楠站到了母亲对面,边喝边调笑:“怎么了?玩了一个多月,心里还不痛快呢?” 计晚茵不搭理她,兀自翻着手里的杂志看。 计迦楠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的竹椅里,身子往妈妈那边靠,撒娇道:“我要工作啦,大概率挺忙的,在家里也陪不了您什么。我找个房子不吵你也挺好的,您没事和富太太们聚会喝茶上家里唠嗑都行,再不济去我那儿呗,那会儿指定是您想我了,咱俩就不会吵。” “……” 计晚茵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谁爱找她,她肯定不去。 计迦楠笑着没接茬。 这事算是定下来了,后面就是寻思挑哪一处的房子好。 计迦楠跟谈之醒聊天,随口两句后打探了下:“二哥,这边有什么小区在海边的吗?” “你想去海边住啊?” “嗯,充州的季节不暖不热住海边最舒服。” “你家里房子不少吧?” “可没在海边的吧,我没印象。” “……” 谈之醒发了段:“宁硕的房子在海边,你去问他,房子的事你二哥不清楚,我住的婚房你二嫂挑的,还不错。” “……” 就一联姻的,别人联姻不都挺无奈麻烦事挺多的吗比如她父母,他怎么联得挺爽的整天搁她面前炫耀有老婆。 计迦楠也没去搭他的茬,除了这事,她另外的重点是宁硕说的接风宴。 本来估计就俩人,但是宁硕跟谈之醒说了,问他要不要一起吃,谈之醒那家伙当时正在外面玩,就被他那群当初笑话计迦楠撞了车差点把他们宁总送走的朋友听到。 一群人听说那小姑娘远走高飞杳无音讯六年后终于舍得回国了,参与的公司还被宁氏收购,就都感慨着女大十八变,当初的小朋友变化这么大了吗,都挺感兴趣地想看看。 宁硕还挺愿意办正经点的,正儿八经给他的小迦楠接个风,那群人在正好,一次性解决了以后她就不用担心被这群哥哥们笑话了。 所以计迦楠最后知道的时候,接风宴就变得很豪华。 她无所谓,单独和他吃饭还有些不自在,多几个人正好轻松一些。 … 接风宴的地点在T酒店。 去之前,计迦楠想着从这儿开始也得拿起她的追人计划了,所以不能随意地浪费每一个见面,因此着装上,妆容上,都花了心思。 和这群有钱人吃饭,计迦楠去时非常淳朴,打了个车,花了十块钱,下车时司机笑眯眯地说:“美女,给个好评啊。” 计迦楠点头:“ok。” 一转头就碰见谈之醒前后和宁硕各自开着不菲的车子路过,前者隔着车窗笑问她:“不是,你没喊司机啊?那你不跟我说,去接你。” 计迦楠说了句就几步远,接什么,接着就见开着顶级迈巴赫的宁总打着方向盘从后方靠近。 车玻璃缓缓降下,露出一张俊逸到没得挑剔的脸孔。 天气不冷,他今晚只穿着身浅灰色的衬衣,领口敞开着两颗纽扣,暮色洒入男人胸膛,像一个柔软的女孩子落他怀中。 隔着几米远,宁硕眼神笔直地穿过这浓浓的灰落在前头的女孩身上。 计迦楠把卷发拉直了,愈发显得发丝很长,毕竟这六年里她都没怎么剪过头发,长度已经到了腰下。 正值充京的晚春,女孩子穿着雪白的掐腰短裙,到膝上一点,露出一双白皙细长的腿,风一吹,长发和裙摆都动,一张只涂着浅粉色口红的精致小脸在发丝摇摆间隐隐约约地泛着微光,狐狸眼在暮色中明媚得像躺了一颗星星在里头。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晚风里看清她的脸,宁硕脑海中自动跳出这句诗。 一个多月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