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 车到了山脚下,薄越才发现今天不止他和沈策西,孟之武也来了,戴着个墨镜,在山脚下靠在树边朝他们招手,他这人一贯的爱凑热闹,还带了他小情儿,和小学生郊游似的。 天空覆盖着厚重的云层,四人一道往山上走,山路阶梯一层叠着一层,两边都是树,天再冷,这么爬上一段距离,身上也热起来了,沈策西西装外套都给脱了,搭在了自己臂弯间。 薄越经常锻炼,体力很好,沈策西也不算太差,只是那双鞋不合适,走至一个台阶,还差点脚滑摔倒,薄越让他走在了自己前边。 “是该来这儿去去晦气。”孟之武和沈策西道,“你是不是把宣鸿哲拉黑了?” 沈策西朝后瞥了眼。 薄越落得后,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孟之武:“他都找上我了,挺好笑的。” 沈策西心不在焉:“嗯。” 孟之武:“……”哥们儿,这你都能忍住不问问什么好笑的事儿? 他自发哈哈哈笑了三声,接着道:“他跟我打听你是不是有人了,我说他都订婚了,还关心你干什么……” 孟之武的小情儿和薄越搭上了话,薄越不会不礼貌的不理人,那小情儿还伸手去碰他,虽然薄越躲开了,沈策西还是有了点不爽,“薄越。” “嗯?”薄越抬起头。 “歇会儿。”沈策西又转头对孟之武道,“你们先上去吧。” “没事儿,我们也歇会儿。” “不用等我们。” “没事儿,不急。” “……” 这场景委实有些滑稽,薄越抿住唇角的笑。 沈策西很多时候,跟他说话不会拐弯,看他拐一回弯,就特别的有意思。 和有意思的人在一起,每一件事都会变得很有意思。 孟之武一开始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提到了不该提的人,后来才发现,人是想过二人世界,后知后觉品出味儿来,他看向另一头的两人。 沈策西拍了两下薄越的肩头,“有灰。” 薄越侧过头看了眼,从口袋里摸出湿巾纸,抽出来递给他。 沈策西接过,去擦他衣服,薄越握住他手,道:“擦你的手。” “我手又不脏。” “不是拍了灰吗?” 沈策西哼笑一声,“你给我擦。” 薄越顺从的拿着湿巾,擦过他每一处指缝,沈策西手指蜷缩了下,薄越也没放开,一个缝隙都没放过,擦得很仔细,动作染上了些许掌控欲。 再上路的时候,薄越和沈策西一前一后走在最后边。 今天上山的香客不多,他们到了山上,沈策西脚都磨的疼。 薄越本不信这些,如果不是有那本书的存在的话——有些东西,的确很难解释。 沈策西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他对这里面很熟悉。 薄越问道:“经常来吗?” 沈策西说他以前小时候身体不好,他妈带他来这儿给他算了一卦,那师父说他命中有劫,活不过三十岁,他不信,但他妈信,隔几年都要让他来这儿一趟。 今年这两趟意外,他妈吓着了。 “这里听说很灵。”沈策西余光扫了他两眼,问他有没有什么心愿,“钱财,前途,工作……” 他十分刻意的顿了一下,“姻缘什么的,也可以试着求一下,说不准呢。” 薄越眼帘半阖,唇边似笑非笑的扬了下,“这里还管姻缘?” 沈策西:“……” “你试一试,看看灵不灵。”沈策西说。 薄越带着点笑哦了声,尾音还微微扬着,听着有几分揶揄人的意味在里头。 他跟着沈策西进了那庙里头,里面有僧人,他们前面还有香客,是两个姑娘,薄越没什么心愿,他站在沈策西身侧,见他拿着香闭着眼许得还挺实诚,完事儿把香插上,薄越也插了上去。 沈策西若无其事问他:“你刚想了什么?” “希望你所求,都如愿。”薄越说。 沈策西怔了怔。 厚重的乌云笼罩了天空,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了屋顶的瓦片上,顺着屋檐往下滴着水,地面很快被打湿出了印子。 下雨了。 薄越从里面出来,站在屋檐下,看着这雨幕,不像一时半会儿会停的样儿。 沈策西追出来,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他问他,道:“那你就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 “沈总想要什么得不到?” “你说呢。”沈策西似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 这句反问充满了暗示性的意味。 想要什么,得不到,这个可能已经快要溢于言表了,那是——人心。 雨幕垂直坠落,嘈杂的声音将他们淹没,两人的身影隐在雨幕之后,薄越侧过头,和沈策西那侵略性的目光相触。 天是灰沉的,他们好似成了彼此眼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薄越唇边轻轻划过一道弧度,还是那句话。 ——那就愿你所求,皆如愿。 那未说出口的话,未言尽的话,似藏进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眼中,似是而非,最是叫人心痒难耐。 天边一道闪电划过,雷声轰隆隆的响了起来。 里面出来了一位僧人。 “两位居士,天冷,雨大,进来避避雨吧,免得着了凉。” 第160章 心安 一盏热茶被端上桌,薄越温声道了声谢,沈策西坐在他对面,低头摆弄着手机,也不知道孟之武和他那小情儿上哪去了,下这么大雨,也没见个人影。 “还没回消息吗?”薄越问。 沈策西说:“没回呢,应该没什么事儿。” 那么大个人了,也不是小孩儿,他不是太担心。 两人在这里面坐了片刻,沈策西接到了孟之武打来的电话,他们被困在一个亭子里了,这会雨大,外面冷的慌,这要淋个雨,回去准得感冒。 沈策西起了身:“在哪儿?” 薄越放下茶,听沈策西几句话挂了电话,沈策西道:“这雨得下一阵,我去接一下他们,看有没有伞。” “我去吧。”薄越放下茶。 “不用。”沈策西道,“你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也没多远,你也不熟这里的路,等会儿你也迷个路,我还得去找你。” 他这么说了,薄越也没再坚持,“行,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策西:“知道了。” 寺庙里有伞,沈策西去借了三把伞,出去给人送伞,薄越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举着伞出去了,直至人影消失不见,他转过身,路过一个拐角口,和端着茶的人差点撞在了一起。 …… 寺庙许愿祈祷仪式后,会有一道抽签的程序,先前薄越和沈策西抽出签,那僧人看了好一阵,解出来的意思大致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