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套上自己的衣服,从更衣室里出去,黎徊宴在外边了,他把那一身黑给脱了,头发乱了几分。 听到脚步声,他侧过身,“想去哪儿吃?” “你请客,你说了算。”傅星戎挺随意。 黎徊宴一身汗,现在更想洗个澡,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回去吃?我让人送过去。” 傅星戎眼皮子一撩:“这大晚上的,不好吧。” 黎徊宴:“哪儿不好?” 傅星戎说话又不正经了起来:“孤男寡男的,黎总想干什么呢。” 黎徊宴拎着衣服朝外面走去:“那你别吃了。” “耍赖啊?” “……” “你这是请人吃饭的态度?” 黎徊宴倏地停下脚步,傅星戎差点没刹住脚撞他身上,他转过头,道:“你不是说我说了算?” 傅星戎懂得适可而止,唇角弧度一收。 “行吧。”他妥协道,“家里就家里吧。” 过了会儿,他又道:“黎总,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上一个记录,也是我留的。” “……” 夜里路上车辆稀少,一路畅通无阻,傅星戎开了一晚上的车,到家还精神着,精神过了头,肚子里空荡荡,他洗完澡,听到敲门声,去开了门,门外是黎徊宴。 黎徊宴刚洗了澡,头发半干落在眉间,遮住了额头,瞧着气质都年轻了,那双眸子一如既往的凌厉,“我车钥匙。” 傅星戎回想了下,“我找找,你先进来吧。” 黎徊宴坐了没两分钟,接了个电话,拿了两袋子打包好的夜宵回来,随手放在桌上。 傅星戎俯身在沙发上摸了摸,从沙发缝隙里摸到车钥匙抛给黎徊宴,去厨房拿了碗筷,在桌对面坐下,觉着这气氛有点冷淡。 缺了点儿什么。 他又起身进了厨房,没过一会儿,拿了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出来:“我爸珍藏的酒,尝尝味道怎么样。” 男人嘛,气氛炒不热,聊不开的时候,喝点酒就自然而然聊开了。 他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到了黎徊宴手边。 黎徊宴双腿交叠,靠在凳子上,慢悠悠道:“大晚上的,孤男寡男,喝酒不好吧。” 啧,还挺记仇。 “有什么不好的。”傅星戎面不改色道,“你失控了我也会自卫的,放心吧。” 黎徊宴掀了下眼帘。 傅星戎和他碰了下杯。 酒是好酒,喝的人不怎么爱喝红酒,傅星戎更喜欢喝烈酒,爽口。 短暂的肾上腺素飙升后遗症带来的是空虚,黎徊宴胸口郁结闷气散了点儿,他端着红酒杯抿了口,两人一杯酒接一杯酒,跟较劲儿似的,谁也没叫停。 一顿夜宵吃完,一瓶红酒也见了底。 桌上一片狼藉,傅星戎起身收拾,把垃圾装进袋子里,“你别动了,坐着吧。” 他利落的把碗筷放进了厨房,背影宽阔,在灯下显得格外可靠,利落的短发,立体的侧脸,彰显得很有男人味儿。 黎徊宴望着厨房。 夜宵吃完了,他也该走了,但傅星戎在忙活,他这么走了不太礼貌。于是等傅星戎洗了碗,擦干手出来,黎徊宴还坐在沙发那儿。 他顿了顿,抬脚走过去,饶有趣味道:“喝醉了?” 黎徊宴垂下的眸中一道暗光划过,面上淡淡看着他。 “黎总?” “嗯。” “知道这是在哪儿吗?” 黎徊宴看着他不出声。 傅星戎:“这是我家,你还不回去,想干什么呢?” “我走了。”黎徊宴站起了身。 “唉。”傅星戎拽了下他手腕,“你……”车钥匙还没拿。 他话没说完,黎徊宴没站稳,被他那大力拽得晃了下,往后退了两步,砸在了沙发上,傅星戎都愣了下,看着自己的手,他劲儿这么大? 黎徊宴手肘撑着沙发上,衣襟扣子崩开了:“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这么晚了,我能干什么。”傅星戎嗤的笑了声。 这一脸防备,都是男的他能干什么。 黎徊宴眸中神色愈发的深,语气含着警告:“傅星戎。” “唉。”他应了声,在沙发旁边蹲下,手腕搭在膝盖上,微醺的酒意让他脸上懒洋洋的,“黎总,我有一个问题,挺好奇。” “你怎么看上的那姓季的?” 黎徊宴没有回答。 “季家能给你的,我傅家也能给你,季家给不了你的,我傅家还是能给你。”傅星戎手肘撑在沙发上,不留余力的趁虚而入,话里很是霸道,蛊惑道,“一个人很辛苦不是吗?” 他这话换个人来说,都像是在潜规则人了。 黎徊宴坐起身,半阖着眼看向他。 “傅星戎,威逼利诱这一套,我比你更清楚。” 对他没有用。 他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你不如用你这张脸蛋来作为诱饵,可能还有点用。” 这抬下巴的动作有点轻佻,黎徊宴做起来慢条斯理的,没半点色欲感,连他的表情都是平静的,眼底没有情绪色彩,像在端详一件艺术品。 高高在上的,没点人情味儿。 傅星戎反应过来,黎徊宴这是在内涵他也只有这张脸蛋儿能看。 嗤,还挺能气人,拐弯抹角的,没点语言功底还真听不出来。 “黎总喜欢我这张脸?”傅星戎特别大方,道,“早说嘛,我没关系啊,我不介意你对我动手动脚,来,随便来。” 黎徊宴:“……” “傅星戎。”他道,“你没点节操吗?” 傅星戎:“黎总不也挺肤浅。” 黎徊宴想要站起身,傅星戎手臂一拦,挡在了他面前,“真不摸一摸?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活像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失控自卫那都是笑话,他不往上拱火都算好的了。 他就是有恃无恐,料定了他不会那么做。 黎徊宴不喜欢被这种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的理智让他没法干出摸他脸的行为,不摸,输了,摸了,也有种输了的感觉,怎么做都是输。 他不喜欢落人下风,更不喜欢在傅星戎面前处于下风。 这或许是因为,从认识傅星戎起,就总被他的出其不意打乱节奏。 心底的天平衡量,速度带来的热劲儿还未完全消退,酒精促使神经产生的多巴胺活跃,他瞳孔深邃不明。 傅星戎鼻间哼出一声笑,左右不过被摸两把,黎徊宴要真摸了,他也不太有所谓,被摸一下又不会怎么着。黎徊宴那话让人挺不爽,傅星戎也就欠儿一下,没真想怎么着。 “不摸我可就走了。” 下一秒,他手被黎徊宴一扯,他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压上来,推了他一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