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刻。 一切回归正位。 虞凡白在那地下的黑拳场找到了回来的“门”。 大狼欢快的在他身上蹭着,猎鹰站在废墟顶端,扇着翅膀刮来一阵风,它很快调转了目标,虞凡白得以喘上一口气。 天空阴沉灰败,脚步声停在了他前面不远处,他撑着地屈腿坐起身。 二人中间隔着好长一段距离。 风吹过带起灰尘。 虞凡白唇边弧度轻轻往上带了带,双眸染上了点笑意:“怎么?不认识人了?” 怎么会不认得。 只是…… “你叫我什么?”他声音轻轻的。 “小鸟儿。”虞凡白毫不吝啬,“好久不见。” 这一声“好久不见”,邬烬曾经听他和那黑皮哨兵说起。 如今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邬烬脑袋“嗡”的一声,指尖发颤,两步都有些走不稳。 “你……回来了啊。” 静了好片刻。 虞凡白伸出手道:“搭把手吧,我脚崴了。” 邬烬握住了他的手,下一秒,叫他拽进了怀里。 他抱着邬烬,邬烬埋在他怀里。 “让你久等了。” “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死了!你他妈松什么手,为什么不抓紧一点?为什么不再抓紧一点!”邬烬压抑着嗓音,拽着他衣服,发泄着心中郁结之气。 “答应你了。”虞凡白说,“我们都活着,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他感觉到怀里僵硬的身体发颤,接着这种颤抖越来越明显,邬烬紧紧拽住了他的衣服,埋头在了他颈间,传出了不太清晰的哽咽声。 四处一片坍塌的废墟,灰沉的天际阴沉沉的。 虞凡白没听见肩膀上埋着的脑袋有声音了,说:“我腿有点麻了。” 邬烬脸在他肩膀上擦了两下,也不知道擦眼泪还是擦鼻涕,抬起脸的时候眼尾有些红,用虞凡白的话来说,就是一副“缺乏疼爱”透着点脆弱的模样。 他闷闷的“哦”了声,除了嗓子哑,又半点都看不出他哭过。 他抬起头才见虞凡白脸色白得像纸一样,他又紧张得不行。 怕虞凡白一口气没过来,被他勒死了。 看他又紧张又担心,脸上表情也挺严肃,虞凡白不禁笑了笑。 还真是……怪怀念的。 邬烬把他的精神体给虞凡白当了坐骑。 到了医院,医生给虞凡白检查了身体。 他浑身大大小小的伤,邬烬没多看,虞凡白脱了衣服他便不忍直视的偏过了头,虞凡白也是包扎完了,才见他盯着一旁的玻璃窗在看。 医生看了虞凡白的检查报告,眉头紧锁。 虞凡白的五感似乎都出了点小毛病,又检查不出什么结果,建议他留院观察几天。 这回眉头紧锁的成了邬烬。 “脚呢?脚怎么没包上?”邬烬问。 虞凡白:“好了。” 邬烬:“你玩儿我呢?哪有人的脚才崴了就好的?” 虞凡白勾唇似笑非笑道:“那你现在见着了。” 邬烬看了他两秒,别过脸:“不跟伤患计较。” “是,我们小鸟儿大人有大量。”虞凡白顺着他道。 他叫得顺了口,习惯了,一时半会没改回来。 可邬烬是时隔十年,才再听到他这么叫他。 银发下一双深邃眸子盯着他的脸,和小邬烬一眼能看到底的不同,这眸子里的情绪诡谲多变。 医生出去了,病房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想起多少了?”邬烬问。 “说来话长。”虞凡白说,“想起你第一次见我,就咬了我一口。” 邬烬:“……” 邬烬没反驳,看来他记忆里和他这部分没差,虞凡白接着道:“还想起你跟我回去,咬了我房东一口。” 邬烬:“……” 虞凡白:“想起你喜欢吃肉,不喜欢吃素,爱吃鱼,不喜欢喝牛奶……” 其实小时候的邬烬没有太表现出对食物的喜恶,看起来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好养活。 但仔细观察,就能看得出来,感觉得出来,他是挑的,只是他的身份,他所处的环境,让他不能挑。 “我——”邬烬说,“没问你我喜欢什么。” “哦,那我想想还有什么。”虞凡白轻哂,道,“还有,你掉小珍珠,跟我撒娇,让我别送你走——小时候可会撒娇了。” 什么撒娇? 那是撒娇吗。 算了,不跟他计较。邬烬心想。 丢人是不觉得丢人,高兴压过了窘迫。 虞凡白是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完完整整的,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他又怕这是一个梦。 从来没被命运眷顾的他,失而复得,得到的还是双倍,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呢。 “还听吗?”虞凡白问他,嗓子有点哑。 邬烬让他别说话了。 “好,那以后慢慢说给你听。”虞凡白说。 虞凡白想找邬烬借智脑联系一下宋连长他们,邬烬有些不大乐意,“你现在这样儿能干什么?要干什么你说,我替你干。” “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推销道,“我知道得更多。” 还不着痕迹的拉踩了人一把。 这回换成邬烬说,虞凡白听。 邬烬说他失踪后,国王突然衰老得很快,病也愈发的重,他们从大祭司嘴里得知了真相——上一任国王,为了求永生,谋划了这一切。培养出完美的畸变种,就能得永生。 它的外表长得像人一样,将死之际,只要让它吞噬自己,自己的意识会进入它的壳中,完成一轮新的“新生”。 而贵族脑子里的畸变种,那都是他控制他们的一种手段。 纸包不住火,研究事情败露,头一个月人心惶惶。 自己身边的人是人还是畸变种,光是这种猜测都让人心生间隙。 国王倒台,权势也进入了一场重新洗牌。 这和虞凡白所知道的“未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宿宾鸿呢?”他问。 邬烬:“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有心思担心他?” “我哪儿是担心他。”虞凡白说,“我这是担心你呢。” “担心你”让邬烬感到了几分愉悦,他眸中郁色散去些许,轻描淡写道:“可能死了吧。” 虞凡白眸子微眯。 “你在想什么?”邬烬问。 他总猜不透虞凡白的想法,但他想知道。 “说了这么多别人的事儿,也说说你吧。”虞凡白说,“这四个月,过得好吗?” 前面说别人的事儿,他长篇大论,轮到自己了,他形容得简短:“还行吧。” 虞凡白碰到了他垂在腿边的手,没握实,指尖轻轻勾着,坐在病床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