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和话梅之类的零食,满满当当地铺了一桌。 “叔叔阿姨你们也吃,阿姨您不是有点晕车么,吃点话梅应该会好一些。” 沈栖正好在开话梅盒,闻言偷偷瞟了老妈一眼,先自己拣了两颗之后把话梅盒推了过去。 后者仍没搭理他,却朝唐衍说:“欸,有心了,小唐。”语气客客气气的、还带着笑。 唐衍龇着牙,朝沈栖挑了挑眉,挑衅意味十足。这幼稚行为简直让沈栖无语,他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微侧过身、偷偷摸摸牵住顾砚垂在大腿上的手。 顾砚正在发呆,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牵,下意识抽手,动作有些大,以至于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热饮,一时之间桌上、地上淌得到处都是。 好在顾砚反应及时,躲得快,才不至于洒在身上。 但一桌人还是被他这边的动静吓了一跳,唐衍叼着根鱿鱼丝问他:“顾、顾哥,怎么了,有虫子咬你?” 顾砚:“……” 沈栖:“……” 你特么是个什么鬼才?不说话能憋死不? 顾砚不自觉咳了两声,拿纸巾把洒在桌上的饮料擦了,语气淡淡的:“嗯,确实有只小虫子咬了我手,没注意吓了一跳。” 沈栖:“……” “我草真的假的啊,真有虫子啊?我听说山里的虫子都有毒啊,顾哥你没事吧?”唐衍无知无觉,还真信了顾砚的鬼话,作势要去看他的手。 被顾砚躲开了。“没事。”可不就是只有毒的虫子、毒得要命。他想。 “那行吧。”反正有沈栖在,也轮不着他操心,唐衍便继续吃他的鱿鱼丝,挤眉弄眼地朝好友示意,“赶紧的,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沈栖今天第一百次无语。他偷偷往顾砚这边觑了一眼,后者垂着眼睛,视线没有焦距、不知道落在哪里。 被他抓过的那只手掌仍旧搁在大腿上,不同的是刚才是手背朝上舒展着的,此刻却拢成了拳,手心里像是捏着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沈栖的视线,他抬起眼眸扫过来一眼,目光有些凶巴巴的、带着点警告意味。 沈栖却不躲不避,迎着那道目光,很轻地咬住了自己下嘴唇。而后视线有意无意地往下瞥着,落在顾砚那只拢着的手掌上。 这道目光如有实质,却又轻飘飘的似一根羽毛,轻扫在顾砚的手背上,让他下意识攥紧拳头,扭回脸、再不去看身旁的人。 沈栖便也收回目光,开始吃唐衍丢过来的一袋妙脆角。 …… “差不多了吧,要不咱们走吧?”十来分钟后,唐衍说。 顾砚紧跟着起身,朝他摊开手掌:“钥匙给我,我来开吧。”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含糊,一边的腮帮子鼓着,像是含了什么东西。 “顾哥你行不行啊?” 顾砚低声笑了笑,开了今天第二个玩笑:“男人不能不行。” “草,顾哥你注意点,还有长辈在呢!”正要起身的两位长辈脸色更臭了。 顾砚却笑,伸手去夺唐衍手里的钥匙,后者故意不配合,两人你争我夺、你推我搡,气氛忽然就活跃起来,而且还活跃过头了。 顾砚腮帮子从一边鼓到了另一边,时不时轻微咬两下。唐衍注意到了,好奇道:“欸顾哥你吃什么呢。” “没什么。”顾砚答得随意,一听就是在敷衍他。唐衍老大不高兴地努了努嘴,“噢。” 沈栖跟在后面,捏紧了指尖。 他知道顾砚吃的是什么,那是他刚才塞过去的两颗话梅。 -------------------- 这章甜了有没有~~ 第92章 傍晚时分,一伙人终于顺利返回A市。唐衍本来打算一起吃顿饭,被顾砚想也没想的拒绝了。沈爸爸沈妈妈也没有吃饭的心思,最后计划泡汤,一伙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乘坐电梯时沈爸沈妈才知道自家儿子原来就和这个姓顾的年轻男人住楼上楼下,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差到了极点,回去之后便闷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那什么,叔叔阿姨,你们肯定饿了吧,要不我点个外卖?”唐衍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 但沈父沈母不吃他这一套,沈母客客气气把他请出门:“小唐,麻烦你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唐衍偷偷瞥了一眼好友,后者点点头,示意他走,他就只好不放心地离开了。只留下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老爸老妈不说话、沈栖便也不说话,两方僵持着就那么坐了大几十分钟,直到小山竹肚子饿了,跑到沈栖脚边讨食,哼哼唧唧地闹个不停。 沈栖把它抱自己腿上哄了一会儿,然后推着轮椅去厨房给小崽子弄吃的。 他现在行动不便,狗粮就放在流理台上是很容易够着,但要把它倒狗盆里却没那么容易了,倒一半撒一半,小山竹大概是觉着好玩,摇晃着尾巴偏拣掉在地板上的吃。 后来干脆自己一爪子打翻了盆子,把里面的狗粮也全撒在了地板上,吭哧吭哧舔得起劲。 小狗崽子难道也是隔碗香么。 ——砰! 就在这时,客厅里忽然响起一声重击,一人一狗皆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小山竹呜咽着躲到沈栖脚边,浑身止不住发抖。 “别怕,没事的,不怕。”沈栖把它抱起来,摸着它脑袋轻声安慰。 然后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就见他爸瞪着眼珠子看着他:“你给我过来!” 而刚才那声重响,就是他爸把杯子磕在茶几上的声音。 呼—— 终于来了。沈栖从胸腔里卸出一口气,这一刻他也说不出自己是紧张多一些、还是如释重负多一些。 但新账叠旧账,总要算的,倒不如来的快一些、猛一些。 正好他也有话要跟他们说。 他调转轮椅方向,将轮椅推到了沙发旁边,面对着满脸怒意的老爸老妈。 “我生的是个哑巴么,我们不说话你就也不说话?这是跟我们赌气呢?” “没有。”沈栖没什么底气的说。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有没有在赌气,但胸腔里又确实像被塞着一团气、鼓鼓胀胀的叫他难受得厉害。 “那你就说说你和楼下住着的那个男人什么关系,明知道那地方在地震,你为什么还非要跑过去找对方,不要命了?”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个什么事情,要我跟你妈怎么办?你但凡心里有我们俩,就做不出这样的事!” “你这就是不孝!是自私!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的,现在还为了人连命都不要了、爸妈也不顾了,这像话么!让我跟你妈的脸往哪里放!我们还要不要见人!” “男的喜欢男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