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打架的时候,也会想‘打输了怎么办’么?”
——“冷静下来,大脑会告诉你该如何反击。”
江荻渐渐平复下来,再次睁眼开始答题。
灰色的天空又在静静飘雪。
往年这个时候,他总是懒得吃早饭最后一个晃悠进考场,在老师无奈的注视下往桌上一趴,困了就睡,不困就干耗着直到考试结束。
不担心成绩,不期待生日,不盼望过年。
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被生活抽打着麻木的转完一圈又一圈。
江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了,不是变得更成熟,而是依稀又变回那个会爬上凤凰树够风筝的更早的自己。
他不知道这到底算进步还是退步,他只知道,倘若不慎从树上摔下来时,也会有一个人稳稳将他接住。
清脆的铃声响彻校园。
江荻赶在考试结束前一秒做完最后一道大题。
虽然还是有很多不会,但他起码能确定,陆是闻帮他复习过的那些一定是做对了的。
乌云有了隐隐散去的架势,阳光从云缝间洒下,斑驳的落在走廊上。
江荻把卷子交给监考老师,抬眼往窗外看。
陆是闻挺拔的身影正立在教室门口,和路过巡考的梁主任交谈着什么。
梁主任脸上堆着笑,满意的拍拍陆是闻的肩,在往教室瞄并成功与江荻对上视线后,冲陆是闻努了努下巴。
陆是闻跟着扭头,光恰好落进那双湖泽般沉静的眼眸里。
江荻起身,朝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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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亲亲]来了!
第71章滚烫
下午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江荻和陆是闻一起回了苍南街。
老城街道两旁已积了薄薄一层雪,房檐下结了冰溜子,水滴时不时“啪嗒”落进花盆里。
几个小孩在巷子里追逐打闹,用冻得通红的手收集窗台和车顶的雪往对方领口里塞。
在路过其中一间平房时,江荻不经意透过窗往里看,坐在桌边的大娘已经开始用红纸剪新年的窗花。
小城市的年总会比大都市来得更早,年味也更重,只是过去几年江荻都没有认真感受过。
冯姨照例又做了一桌子菜,关逢喜把他的破烂拿到陆是闻跟前显摆。
在确定破烂确实只是破烂后也没太沮丧,借着往嘴里扔花生米,佯作随意的问江荻生日什么打算。
江荻轻飘飘瞥了陆是闻一下,说:“不知道,可能会跟朋友出去?”
见陆是闻没接话,江荻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他的生日眼看没几天了,可陆是闻直到现在也没跟自己透露过任何。
不过以对方细致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忘记,这点江荻还是有信心的。
关逢喜哦了声没再多说,吃完饭跑到一旁看电视。
江荻帮冯姨收拾完碗筷,侧目朝沙发前的关逢喜又看了眼。
“最近城隍庙那块是不是有早市?”江荻问。
“啊。”关逢喜没回头,一下下换着台。
“放寒假了,改天带我去见识见识?”
“有什么好见识的,就是卖点青菜萝卜、锅碗瓢盆、破铜烂铁。”关逢喜酸溜溜道,“反正跟我这个糟老头子待在一起肯定没跟朋友好。”
江荻看关逢喜瘪嘴翻白眼的样子,忍住没笑,淡声道:“那就我生日第二天吧,你到时别睡懒觉。”
“开玩笑!老子平时起得比鸡都早!”
江荻点头:“早上六点半,我来接你。”
“哼。”
等江荻和陆是闻离开后,关逢喜黑着的臭脸立刻原地消失了。嘿嘿乐了两声,屁颠颠跑回房间给老伙计挨个打电话吹牛逼,说自己孙子不去网吧非要陪他逛早市,撵都撵不走!
……
*
期末考试结果是在江荻生日前一天晚上出来的。
较第一次小考总分统共提高了八十多,班主任老田亲自打电话来祝贺。
毫无意外,陆是闻依旧稳坐年级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