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允许他走错路,更不允许任何人毁了他!
江荻其实一直都站在楼梯口,听到响亮的耳光声也顾不了那么多,再次跑下楼挡在陆是闻前面。
视线停在对方脸上的巴掌印和破了的嘴角,转头对苗玉兰说:“你别打他。”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收了陆远航好处?”苗玉兰咬牙,“收了他多少,我可以付双倍。”
江荻突然就又有些抽离,像守着电视看一档三流狗血家庭伦理剧,只差苗玉兰往他脸上摔支票了。
“你冷静些。”陆是闻对苗玉兰说,“你知道除非我想,否则没谁能逼迫我。”
“你闭嘴!”苗玉兰再次扬手,“你知道我为了给你铺路,花了多少心思!”
“在深圳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不需要你那些东西。”陆是闻语气沉缓。
“笑话!”苗玉兰嗤笑,“你当你现在住的房子是谁的?吃的穿的用的,上学的所有花销又是谁给的?……陆是闻,就算谈生意也该有来有往,我掏钱你办事,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她说着掏手机,“我现在就给你们校长打电话,你明天跟我回深圳。”
“不可能。”
陆是闻语气不轻不重,同样也不带有丝毫商量。
他不经意看向江荻的脚,忽然眉间一沉——
江荻的脚是光着的,被碎裂的玻璃碴扎到,地板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下一秒,陆是闻直接打横将江荻抱起,转身快步去卫生间。
“草…陆是闻!”江荻慌张骂。
苗玉兰眼睁睁看到儿子抛下自己,抱着那个把他教坏的小流氓扭头就走,气得抄起茶几上的茶具朝他砸去。
高档钧瓷在陆是闻身后炸开,陆是闻脚步不停。
苗玉兰怒骂:“滚出去!离开我的房子!”
“可以。”
陆是闻打开淋浴花洒,关上卫生间门,“但我不会和他分手。”
……
*
水哗哗流着,陆是闻把江荻按在马桶上,半蹲着帮他冲脚上的血。
江荻其实没感觉到疼,准确而言,要不是陆是闻发现,他都不知道自己划伤。
房门传来“砰”一声巨响,苗玉兰像是离开了。
陆是闻置若罔闻,一声不吭仔细检查江荻的脚。
确认没有扎到玻璃碴,才起身到客厅取药箱。
江荻低头看他给自己消毒,心里乱的不像话。
“你先去拿冰袋给自己敷敷脸。”
见陆是闻动作不停,江荻用脚蹬他,陆是闻握他脚腕的手紧了紧:“别动。”
语气有点冷,江荻知道他现在心情也不好,没再反抗。
“陆是闻,你妈以前打过你没?”江荻耷着眼皮问。
陆是闻不回话,片刻后出声道:“不是让你在楼上等,为什么不听话。”
“这事儿换成你,要是我被打了,你会猫起来当孙子?”
陆是闻抿唇,沉默撕创可贴。
江荻还是不放心:“你说你妈会不会真找校长让你退学?”
“只要我不同意,校长不会轻易放人。”
这倒是实话,学校还指望着陆是闻考重本拉高升学率,校长势必舍不得他这块香饽饽。
“那她要是不给你出学费了呢。”
“我还有积蓄。”
“哦。”
四下静了会儿。
“那要是你妈真把你撵出去该怎么…”
陆是闻抬眼:“你不打算收留我?”
江荻愣愣,他当然不会让陆是闻流落街头。
但苍南街的破房子冬冷夏热,陆是闻进他房间时都得低着头才不至于被门框撞到,还总有蟑螂总顺着下水管爬到他家。
陆是闻当了十几年少爷,吃香喝辣还有洁癖,能习惯过这样的穷日子?
“收留我么,江荻。”陆是闻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