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他的贵气讲究,主位老头就显得随意太多。大白汗衫黑布鞋,摇着把破蒲扇,像刚从早市遛弯儿回来。
见到陆是闻,主位老头冲他轻轻一点头:“来了孙子。”
“钱爷。”陆是闻唤。
钱老爷子一挥蒲扇:“过来坐我跟前。”
王经理连忙把自己的板凳往旁边挪,还很有眼色的给江荻搬了一把挨着陆是闻放。
陆是闻拉江荻坐下。
“小王,让他们再拿点茶来。”钱老爷子吩咐。
“得嘞。”王经理麻利点头,转身出门。
钱老爷子这才扭脸,视线在江荻身上寥寥扫过,往他手腕落了几秒。
“叫什么。”钱老爷子问。
江荻刚要开口,陆是闻替他答话:“江荻,是我的…”
钱老爷子:“心上人。”
江荻蹭的站起来,瞳孔地震。
这特么是个什么老妖怪?!!
怎么看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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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被刷新三观的荻宝:……陆是闻你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男高?
闻子哥(慢悠喝茶):说了哥不差钱。
第84章无忧【小修】
陆是闻先也是微微怔了下,片刻后轻牵起唇。
钱老爷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放心,人老了什么没见过,不稀罕。老程也不是外人,不会到处乱讲。”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横竖不过年轻人谈个恋爱的事儿,也碍不着谁。”穿着讲究的程老爷子笑着应和。
钱老用蒲扇一拍板凳,吩咐江荻:“坐,你也过来坐爷边上。”
江荻还是很纳闷钱老爷子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有些僵硬的重新坐好。
嘴唇动动,忍不住道:“钱老爷。”
特么嘴瓢了。
钱老钱爷喊哪个不行,喊个钱老爷。
“甭叫老爷,又不是地主老财。”钱老爷子也被逗乐了,“叫钱爷爷,听着亲切。”
“钱爷…爷。”
室内暖意盎然,钱老爷子摇着扇子倒也不觉突兀。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钱老说,“不是老头子眼毒,这不是苗纳川给他未来孙媳妇的聘礼都在你手上戴着?”
此话一出,江荻和陆是闻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这事原是苗纳川在病床上同陆是闻交待的,并无旁人在场。
陆是闻不动声色一笑:“这您都知道。”
“知道,但知道的统共就那几位。除了我和老程,另外三个也都是纳川的至交。”
话及此处,钱老爷子不由瘪嘴,“想当年我为了要这手串,可是向苗纳川开出很高价的。结果那小老儿死活不给,非说什么要留给他孙媳妇儿。”
程老接话:“前些年在北京宝德拍卖会上也见过一条差不多的,我们哥几个还聊起纳川这档子事儿来。”
提起苗纳川,程老眼底难免显出几分怅然,“纳川那小老儿不厚道,招呼也不打就丢下我们几个老伙计,先跑去那边享清福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又望向陆是闻:“对了,当时在拍卖结束后的酒会上,我还见到了你那小子爹。也不知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到处以纳川女婿的身份自居,蹭吃蹭喝。”
钱老冷冷嗤笑:“苗纳川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他那前女婿,玉兰还真是半点没遗传到他老子的眼光!”
“好在隔代传,小陆比他妈、他小子爹都强。不然老苗就是走了,怕也要合不上眼。”程老爷子说。
话及此处,陆是闻和江荻心里也猜出个七七八八。
——陆远航之所以会知道手串背后的意义,应该就是在那次拍卖晚宴上偷听到钱老、程老他们讲话。
此时王经理拿着青瓷茶瓶过来,俩老爷子默契的都没再提江荻和陆是闻关系的事。
见王经理要泡茶,钱老用蒲扇打他手背,冲陆是闻一努下巴:“让他来。”
陆是闻顺从,挽起袖子,取过茶台上的紫砂壶。
一系列烹茶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潇洒。
高冲低浇、淋盖热罐,懂茶的一眼就能看出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