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的,自然知道他们感情有多深。 尤其对乔南来说,裴叙怕是比爸妈还要亲。 裴叙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嗯,公司明早还有个重要会议,我就不在家里住了。” 说完不等王叔继续挽留,就匆匆下楼。 王叔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喲。” 中午十二点,宿醉的乔南哼哼唧唧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呆了好半天,才猛地蹦起来推门出去,探头看一楼的王叔:“王叔,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少爷醒了?”王叔放下手里的账单上楼:“大少送你回来的。饿不饿?陈姨早上煲了粥,喝一点养胃。” 听说是裴叙送他回来的,乔南顿时掩不住笑意,抓着栏杆探身往楼下四处张望:“我哥人呢?” “去公司了。”王叔神情迟疑了一下,没有全说:“这都十二点了,哪儿还能在家里。” 乔南捕捉到了他脸上的迟疑,笑容顿时一滞,沉着脸问:“他几点走的?” “这……” 王叔架不住他的眼神,只能说了实话:“昨天把你送回来就走了。”见乔南脸色彻底垮下来,他赶紧安慰道:“大少说今早有个重要会议,所以才要赶过去……” 乔南面无表情地反驳了他的话:“今天端午放假,他去公司开什么会?” 不等王叔回答,他就回了房间,重重甩上了门。 将自己摔到床上,乔南烦躁地翻滚了几圈,看到床头的合照时,猛地坐起来将合照朝下扣在了桌面上。 还不解气,又将身边属于裴叙的枕头扔到了地上,抱起自己的枕头光脚跑了出去。 王叔还在门口琢磨着怎么给他做思想工作呢,就见他又抱着枕头气冲冲地跑了出来:“我要搬回自己房间,王叔你让人给我收拾一下。” “这不就是——”话说到一半,王叔才反应过来,乔南现在睡得是裴叙的房间。 兄弟两个感情好,乔南又尤其喜欢粘着哥哥,连睡觉都要一起睡。从六七岁到现在二十岁,他自己的房间整整齐齐几乎没什么东西,倒是把裴叙的房间堆得满满当当。 以至于他们这些佣人都习惯了。 王叔看他气冲冲进了对面房间,追在后面连声道:“我先叫人重新换下床品。” 乔南回了自己房间,转了一圈哪哪都看不顺眼,最后窝到了阳台的沙发椅上。 下巴枕在膝盖上,乔南拿出手机翻看。 微信消息99+。 怀着期待的心情点开,结果全是狐朋狗友群的刷屏。 “废话这么多。”乔南不爽地把群消息设置了免打扰,继续往下翻。 列表有钱川的消息,同学的消息,还有新的好友申请,唯独没有裴叙的。 “呃……”心里的不爽开始呈指数增长,乔南鼓着脸点进裴叙的资料里,愤愤把原来备注的「亲爱的哥哥」改掉了。 退出来看着对话列表显示的「裴叙」,他这才解气了一点。 盯着新备注看了半晌,他又举起手机对准房间拍了一张,发了一条朋友圈:【搬家了)】 作者有话说: 南南:以为就你会搬家吗) 第3章 “他是我所有美好的愿景。” 裴叙看见这条朋友圈时,已经是下午六点。 他点开配图看了一眼,认出了这是乔南的卧室。乔南的卧室和他的卧室风格截然不同,乔南在高中的时候曾经特意重装过一次。大约是学美术的缘故,他的卧室风格也十分后现代,运用了大量的撞色和涂鸦设计。 比起本身的休息功能,大约观赏性更强一些。 所以实际上乔南一直住在他的卧室里。 他还记得他刚被接到乔家不久时,六岁的小乔南在经过几天的暗中观察之后,在某一天晚上,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敲响了他的门,问他:“哥哥,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他沉默地应允,小乔南就欢呼着抱着枕头蹦上了他的床。 自那之后,乔南就顺理成章地赖在了他的房间里。 从最开始的专属小枕头,到后来的衣物、床品、书籍,甚至是喜欢的香薰摆件,乔南像囤货的小动物一样,一点点把原本性冷淡风设计的房间填充得满满当当。 他原本的卧室反而闲置下来,乔南回去睡的时候屈指可数。 反倒是他的房间里,每一寸都是他留下的痕迹,每一缕空气里都弥漫着他的气味。 想起乔南生气的样子,裴叙忍不住翘了翘唇,点开他的微信头像,拇指覆住乔南的身影轻轻摩挲着——乔南的微信头像是两人的背影合照,是乔南高考结束之后,他们去国外旅游时拍的。 他微微歪着头靠在他肩上,背对镜头举手比了个「耶」。 裴叙用回忆描绘他脸上的笑容,出神地看了许久,直到助理赵博敲门进来,才打断了他的回忆:“老板,陈医生到了。” 赵博的声音放得很轻,每次老板见陈医生之前和之后,心情都不会太愉快。 听见陈医生到了,裴叙果然下意识皱起了眉,他从回忆里抽身出来,起身往外走:“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赵博知道这是他的习惯,闻言很是麻利地离开了。 这里是裴叙为了见陈医生专门置办的一处房产,远离市区,私密性很好,在这里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倾泻自己的情绪。 他缓步走进治疗室。 治疗室布置得十分雅致,唯独中间用一扇透光不透人的磨砂玻璃隔断。从裴叙的角度看去,只能隐约看见玻璃另一侧的模糊人影。 而对面看他也一样。 反锁了沉重的隔音门,裴叙缓步踱至沙发边坐下,礼貌而疏离地和另一侧的医生打招呼:“陈医生。” “裴先生,好久不见,最近感觉怎么样?”陈医生的声音越过玻璃隔断传过来。 “不太好。” 裴叙摘下平光眼镜,有些粗暴地扯松领带、解开衬衣顶端的纽扣,整个人如同挣脱了什么束缚一般长吁一口气:“我已经从家里搬出去了。” 他放松身体靠进在沙发里,被西装裤包裹的修长双腿随意交叠,显露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野性。尤其是那双狭长而上扬的锐利黑眸,因为没有了眼镜的遮挡缓和,比平日要凌厉逼人得多。 像一只蛰伏着、伺机而出的、充满侵略性的野兽。 “他的反应呢?”陈医生接着询问,透过磨砂玻璃,依稀能看见他低头执笔在记录什么。 “他……反应很激烈,很生气,也很难过。”裴叙回忆着乔南的控诉,情绪抑制不住地起了波澜,语调也随之变得低沉:“我不想看到他难过。” 另一侧陈医生沉默了片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