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他面冷着,目也寒,看了似能冻得叫人抖上一抖。 若非亲眼看过他深眸燃欲的动情模样,谁能想到堂堂大梁一品军侯,身上亦冰亦火,竟会有这样大的反差感。 人前肃目威然,倨傲不容近身。可人后,却是满欲到了极致,她至今难忘,他那时将她的胸衣解下,又用兜绳去绑,玩得究竟有多花…… 莫名忆起这些下流事,施霓当下更受不得被他盯了,于是脸热着忙慌神避开,同时心跳的节律也一下变了。 而一旁的萧承凛,看着施霓一副生怯的模样,头也越垂越低,当即有所会意地看向霍厌,开口不满地提醒道。 “序淮,我说你能不能别这样一直沉着个脸,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有你在的地方,准有小姑娘被吓到,这不你一过来就把人家唬得不敢说话了,之前我们可是一路有说有笑,聊得正好呢。” 闻此言,施霓心头一跳,恼着五皇子为何这般多嘴。 而霍厌面无表情,情绪已自敛,语气更是平平:“倒是我扰了你们。” 萧承凛笑得轻松,只当熟稔打招呼,完全没听出霍厌是话里有话,含义深深。 他还应言说着:“哪有什么扰不扰的。不过你们俩一同进京,应该不必我再来做介绍吧,可怎么看着,你们彼此间这般生疏呢?” 这话也是提醒了施霓,就算与他相对再不自在,表面的问好还是要维系,不然便是失了礼节。 于是她忙屈膝,诚意冲他请礼,“施霓见过将军。方才头被撞得懵了懵,反应也慢了半拍,还望将军莫要怪罪。” 她这话说的体面,可等了又等,直至膝盖都酸了,也不闻霍厌说声‘起’。 倒是五皇子率先看不过眼,直接越过霍厌扶她起身,嘴上怪着,“序淮,你何时也开始计较这些虚礼了,人才受了伤,也不知怜香惜玉些。” 萧承凛伸手帮扶时,其实只沾了施霓臂上一瞬,可霍厌落了目,眼神瞬间就变了。 他微眯着眸子,语气不善开口:“殿下才与她相识多久,便这般护着?不过我要提醒殿下,这份心思你要是想动,便要提起做好准备,上面还有圣上和太子殿下,要是真按规矩一路择选下来,这便宜恐怕你是占不到的。” 话音落下,萧承凛立刻恼羞成怒地蹙起眉,又忙心生顾虑地看向施霓,见其面露窘迫,难以自处,一时顿生怜意。 于是不满叱道:“序淮!你说什么呢?咱们一起长大无话不说的,玩笑当然可以开,可当着人姑娘面,你这么说实在不妥当,也不尊重。” 霍厌睨着眼,反嗤:“实话听着讽耳,那它就不是实话了吗?” “……你今天吃错呛药了吧。父皇不是单独召你,你还耽搁什么,你若不走,那我们就先走了,母后叫我带着人家到各宫苑去转转,眼下才一般不到,实在没空在这听你的冷言冷语。” 萧承凛是个热心肠,自然见不得有姑娘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委屈,尤其还是这样漂亮的姑娘。 说完,他不顾霍厌难看的脸色,带着施霓抬步便走。 而施霓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她不敢回头,背上那道如芒的目光,她不回头也能清晰感应。 待走远些,萧承凛才小声劝着她,宽慰道,“序淮那臭脾气,多少年了都没变过,不过你别太介意,他那不是针对你,是心病难医。” 闻言,施霓顿了下步,困惑问道:“心病?” 萧承凛点点头,而后煞有其事地压低声音,简述道:“其实是七年前,霍厌的父亲霍干大将军,在向北对延乌的一场战役里遭了西凉人的暗算,于是不幸命殒于漠北。而那一战,霍厌因为和老将军在战术方面有了分歧,起了口角,故而赌气没有参战,却不想,那次争吵竟成了父子间的最后一面。” “这事一直压在霍厌心里,成了他的憾,也成了心魔。他甚至把老将军的死一度怪在他自己身上,当时,真的是消沉颓靡了好一阵,若不是将军夫人以命相逼,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来呢。” “所以,不管之后六国情形如何变化,邦交如何相联,他厌恶延乌、痛恨西凉之心从未变过。此恨,饶是后来他连拨延乌十六州,挫败西凉十万猛锐之师,都未得彻底消解分毫。对你,大概是殃及了池鱼。” 施霓站在原地,听完这些,心有只觉沉闷发堵。 霍厌对外实在表现得太过勇猛无敌,仿佛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弱点,她在他身边时,亦只觉得安心。 可就是这样的人,竟是长久背负自责,甚至将至亲的罹难殒命,都归结于自身,长久压抑而活。 施霓甚至不敢想象,那段阴暗时光,他一人是怎样熬过来的。 这时,从不远处迎面走来两个身着侍卫衣裳的年轻男子,见到萧承凛后,他们忙施揖礼,可看到还有旁人在场,于是欲言又止,等待请示。 萧承凛见状挥挥手,道,“但说无妨。” 对方依言:“殿下,我们巡逻时,在西面一高墙根落,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狗洞,那洞口较比寻常的要大很多,甚至可容身材瘦弱之人钻过,于是我等猜想,宫中恐怕又有私相授受之事,可是此事涉及后宫的诸位小主,我等实在拿不定主意,故烦请殿下给个话。” 萧承凛是刚刚掌了巡卫营的实权,正愁没用武之地呢,于是闻言后几乎是立刻就来了精神,恨不得当即便把那贪财之人抓到。 别人瞻前顾后的怕得罪人,他萧承凛可什么人都不会放在眼里。 可施霓……他垂言顾虑地看下。 施霓很快会意,于是忙说:“殿下既有正事,那便快去,这里位离浮芳苑不远,我自己走回便可。” “那好,只是你出门连婢女都没带一个,不如我命人……” 施霓忙摆手婉拒,“殿下不必麻烦的,就几步路的事,哪里还至于去叨扰别人呢。” 闻言,萧承凛只好作罢,对她点头示意了下,便立功心切,带着属下人快步向西面宫墙奔去。 …… 五皇子走后,施霓也更觉轻松自在了些。 只是,方才听说的关于霍厌的昔时往事,直至现在依旧叫她心头发闷,久久滞堵不散。 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怀着什么情绪,总之,那种感觉叫人空落落的,很是不舒服。 她迈步准备原路返回,也暂决将愁闷情绪慢慢隐下,不然喜怒显面,回去后恐又被阿绛追问不停。 走过一蜿蜒点翠的抄手游廊,再过一座假山池,她便寻着捷径,绕近回了浮芳苑。 可她还未从假山石间穿过,就听身后蓦地传来一石子落地的响动。 一开始,她只以为那是寻常碎石,可又走两步,就听那响声再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