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打听过,询问宫内的巡逻小队以前是否也有布防在御花园的巡警路线。 而得到的答案却是,从未。 果然她没有想错,这路线就是临时加调的,而霍厌作为巡卫营的最高指挥官,对此拥有绝对的决定权。 那其中目的……是为了来看她跳舞,还是特地来监督,看她究竟有没有穿那件露着腰线的舞衣。 自他那日不知节制,粗鲁将舞裙的衣领扯坏,她便立刻私下交给阿降去重新绣缝,阿降是有些手艺在身的,可到底无法和尚衣局里的老牌技人们相提并论。 人家是人手多,加之技术又好,于是只三天便能将一件成衣制好,可施霓无法解释此衣如何破损,于是只好交给阿降悄摸处理。 眼下这都三天了,阿降尽心尽力,却还未完全地绣补好。 所以,这些天来,她只能穿着寻常的衣服来练习,将腰腹完完全全盖住,可不对就算五舞衣没坏,就将军咬留的那些印痕未消,她自也要小心顾及的。 今日,果然照常。 在她们今日的练习任务即将结束之时,将军带着下属们也掐时而至。 不过这回,施霓瞥开眼,故意没去看他,任他轻咳示意,也不坚持不肯抬眼回应。 于是到了晚上,被吊足胃口,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霍大将军,果然耐不住地又寻去了浮芳苑。 对此,施霓早就料到。 之前,她把一切看得都淡,只想寻个安生过活,也觉得没有什么人或物值得她去费尽心思,可现在,她此念正慢慢地在改变。 霍厌,少年英雄,千古人物,无论是否所属相同阵营的,亦或是互为敌方对手,应当都会予他很高的评价。 俊面鬼杰,世人常这样评他。 霍厌手下亡魂的确太多,身上带着重浓的阴祟煞气,可他自身所带的光熠又那般灼眼,是人杰,也可作鬼雄。 他不畏神魔魅鬼,却能叫世人独畏他。 而人,尤其女儿家,大概大多数都会天生慕强。 施霓先前对他,其实和众人无异,心间只是惧畏、只想避离。 可是现在,她心间有了野心,甚至还在持续不断地不停膨胀变大。 她不要做只知胆怯,身承被动的那一方,她想要掌主权,想在不经意间将霍厌勾撩得彻底迷上她,甚至再也离不开她。 然后,他会心甘迎难,为她铲除所有中途阻碍,最后光明正大地将她迎进将军府,独自痴宠占下。 这些,是施霓私心为自己想的最好归宿,尤其在知晓有宁乐公主这一重潜在威胁后,她所觉的紧迫感,实在前所未有,于是不得不有些争取动作。 却并不知,她想的这些,从她踏进上京城的那一刻起,便全部都在霍厌的计划之中,谋算之内。 他的计划,她始终在首位。 只是现在的施霓,还只以为自己是在单打独斗,并费尽心思地想要给霍厌再下更重磅的销魂宴,迷魂汤。 先前她在西凉,被云娘娘亲自教授了那么多的技巧还有人心揣摩的手段,现在总能挑拣着用一些。 于是,在霍厌熟练地翻墙而出之时,入目,直直看见一方浴盆正摆在寝殿里最中央的位置。 这么晚了,霓霓怎么还在沐浴? 正迟疑是否要走近,霍厌忽的清晰听到一声软糯糯的绵缠声响。 “将军……”她尾音不着痕迹地缓缓拉长,接着,又细细弱弱地补充说,“背……擦不到的。” 第53章 施霓并不想把目的显露得太明显,可又掐算不准霍厌到来的准确时间,于是只好在浴桶侧旁专门放了几桶热水,以便随时添水,就怕等得太久水温凉下,叫霍厌发觉她是故意的别有用心。 好在中途她只添了一次,等待的时间算不上太长。 闻听窗牖之外有所细微响动,施霓立刻加了两舀,紧接故意往下缩了缩身,叫水面没过她突出锁骨和香肩。 水面上飘着的艳红玫瑰花瓣,应时贴到施霓的雪肤之上,她是天生的冷白肌理,如此一衬,更显得皙嫩如白羹,直引得人想去咬尝一口。 霍厌进了寝室,入目第一眼,便是这极其香艳撩心的画面。 于是他脚步不由一顿,因着浮芳苑还住着不少奴仆婢子,他每次偷潜入内时都会谨慎小心地放缓脚步,加之他本身就轻功了得,如此有意遮掩,寻常人自是很难有所察觉。 故而当下,霍厌只以为是自己误闯,又没个动静,才叫施霓躲避不急。 他和施霓相视一眼,不想趁人之危,于是不自在地瞥开眼,准备先撤远一些。 可脚步还未来得及抬迈起,就被施霓忽的软声轻唤住。 “将军……” 霍厌瞬间顿住,此刻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就算克制力再好,恐怕也难抵施霓喃喃喏喏的一声娇媚语调。 于是当下,他眸底立刻滞浑,嗓口也紧得发干。 可这还没完,这句才刚落,施霓紧跟而来便是一句更要命的请求。 她竟要他凑近,还要他,为她拭背…… “后,后面有些够不到的地方,阿降已经睡下了,不想扰人清梦再去把人叫醒。” 施霓后又小声加了句解释,说完脸颊带着羞意赧然,忙又动身直往水下缩。 水雾氤氲,烛光也不算多亮,于是水面昏黄潋滟,微波直荡得人心乱躁。 她发梢湿着,人也一样。 于是霍厌脑海中忍不住一闪而过的是,当初在寒池,两人没有身份之隔,紧贴依偎相拥的极致画面。 那晚,他差点把人就地给要了,当时却因担心太急会把人吓到,又想着来日方长,就算不是当日,也不会差离太远,人早晚要上他的榻。 可就因这一念之差,错过最佳时机,两人便生生岔开了数月。 霍厌没什么不好承认,他夜夜都想,想占下,想侵入。 “你确定?” 霍厌声音沉哑,似是在提醒她这样做的代价,可话虽如此,他却明显已经不再给她留任何余地了。 他径自开始解衣,迈进脚步,向施霓逼近。 气场那样强的人,即使离得远,也能叫人感觉到强烈的存在感,更不用说当下,近隅之间,他睥睨而下的目光半是灼灼,半是逼冽。 “确认。”施霓目光躲了躲,又强调说,“夜深了,她们都歇了。” 意思是,找不到人,才会寻他帮这个忙。 霍厌眉梢微抬,口吻不怎么正经,显然是在逗弄,“叫本将军亲自伺候,你算第一个如此胆大包天的,可谁叫这个面子,本将军愿意给呢?” 他边启齿说着,边俯下身来带宠地抬指轻蹭了下施霓的鼻尖,笑得几乎难掩。 “就,就擦背就好……多谢将军。” 被霍厌随意揶揄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