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就和坐牢一样,但还得念。” “你还挺有三观。”老板就没见过这么可乐的小孩儿,笑得合不拢嘴。 “那提成呢,给几个点?”路辞又打听。 老板说:“小弟弟,你这都和谁学的,一套套的还,我这儿没提成。” “没提成?!”路辞二次震惊。 “干几个小时的活儿,就给几个小时的工钱。” 路辞一下子心里更憋屈了。 季时风图什么啊,在这儿累死累活的,端盘子倒垃圾,还得陪笑脸。 他心里突突涌上来一股委屈劲儿,就连他自个儿也不知道他在委屈什么,反正想到平时那个高高大大、又冷又酷、随手一投就能进三分的季时风在这儿打一小时二十块钱的工,他就烦,烦得想踹桌子。 “哎哎哎,你踢我桌子干嘛!”老板制止他。 路辞特幽怨地看着他:“哥,你看着皮肤挺白,怎么开的店这么黑呢。” 老板笑趴下了:“你这小孩儿,你是时风同学吧?替他打抱不平呢?” “他为了给你打工,”路辞垂头丧气,“他都没时间加入我的篮球队了,你是不知道,他打球打可好了,以前还是校队的。” 老板支着下巴:“那你得和他说,和我说没用啊,他来我这儿干活,我给他钱,别的我不管,也管不着。” 后厨传来脚步声,季时风忙完要出来了。 “他来了,你自个儿和他说呗。”老板说。 路辞哼一声,拎起他的斜挎包,转身就跑。 · 季时风撩起帘子从里边走出来,望向刚才路辞他们坐的那桌,已经换人了。 “你那小同学挺有意思,小嘴叭叭的,小炮仗似的。” 季时风笑了笑:“倒霉孩子。” “你怎么不加他球队啊,他可埋怨上我了。”老板说。 季时风揉揉眉心:“他连这都告诉你了?” 老板:“直肠子,就和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全说了。” “就是个缺心眼儿。”季时风叹气,“我干活去了。” · 季时风干到六点整下班,换了衣服出了店,马路对面有个人低着头,踢小石子玩儿。 脚踢一下,影子动一下,脑袋上的小揪揪也跟着晃一下。 太阳落山落一半多了,余晖带着点儿金,扑簌簌落在他身上,像连环画一样,挺招人看。 季时风一没留神就多看了几眼,然后扬声喊:“路大富!” 小石子骨碌碌滚出三米远,路辞吓一跳,隔着马路对季时风挥拳头:“你又喊我原名!活该你倒霉!” 马路上一辆开过的货车恰好遮住了季时风脸上的笑意,等车开过,他又恢复了一脸冷漠的神情。 季时风过了马路,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路辞把住他的车头:“谈谈。” “没时间,不参加。”季时风淡淡道。 操!还学会抢答了! 路辞磨磨后槽牙,忍了这口气,接着特别正式地说:“你来篮球队当队长,一小时两百,进一个三分球还有二十块钱提成。” 第10章 十九个小时 “你给我钱,雇我当队长,时薪两百,进三分球了还加钱。”季时风单手握着车把手,另一只手揣兜,问路辞,“我没理解错吧?” 路辞点头点的特别用力,怕打动不了季时风,又往上加码:“你要是觉得价低了,那我再——” “不低,这个价迈克尔乔丹都能请来,没必要找我。”季时风语气有点冷。 路辞愣了下,嘟囔:“这人谁啊,高三的?比樱木花道还厉害么?” “……”季时风才蹿上来的恼火又被他这一句咕哝给压回去了,差点儿没憋住笑,“对,高三的,你找他去吧。” · 路辞琢磨高三有这么个人吗,名字怪洋气的,比他的名儿还洋气。 小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路辞一个哆嗦,明白过来了,这是个外国名儿啊! 他瞪大双眼:“你又忽悠我,你就是不想加入篮球队呗!” “早说了,没时间。”季时风摇了下车头的响铃。 “你周末要来这儿打工,所以没时间,要是不打工,就没钱。”路辞皱着脸,苦口婆心,“你要是来篮球队给我当队长,又有时间又有钱,多好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季时风怎么就想不通呢。 还是一中转来的学霸呢,看来一中水平也不咋地。 · “说完了?”季时风挑眉,“说完让让,走了。” 路辞怒目而视,攥着他车头不松手,冲季时风吼:“你宁愿来这破地方打工,你都不来我的篮球队!” 季时风从口袋里摸出耳机,塞进耳朵。 他懒得解释,解释了小倒霉蛋估计也不明白。 这就是个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小少爷,说的俗气点儿,和他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那个熊孩子都把可乐泼你身上了,你也不揍他,还给他开瓶新的。我找你加个菜,你就让我滚蛋,你怎么就对我那么看不上啊,”路辞越说越冒火,越说心里越赌,“你就对我坏,你、你为什么啊!” 说到后边,连路辞自己都不知道,他这语气听起来多委屈。 季时风显而易见的怔了怔,拒绝这倒霉蛋好几十次了,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竟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 路辞使劲眨了眨眼睛,又用手背用力揉两下,眼圈被搓的红通通,兔子似的。 “哭了?”季时风弯下腰,和路辞平视。 “谁哭了,”路辞又使劲儿眨眼,“沙子迷眼睛了。” 风大了起来,扬起马路边的尘灰,路辞面对着风口,被吹个正着,向日葵发卡都变得灰扑扑。 小少爷就是小少爷,真他妈娇气。 季时风挪了下位置,后背挡着风,在心里叹一口气,无奈地说:“天黑了,赶紧回家。” “那你会加入篮球队吗?”路辞把锲而不舍的精神发挥到底。 得,又绕回来了。 季时风哭笑不得,直截了当地拒绝:“不会。” “我可以给你发工资啊,比你在这儿打工的钱还多。”路辞急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原地跳了两下,脑袋上的小揪揪跟着晃。 “歇歇,别蹦跶了,”季时风一只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觉得这倒霉蛋精力怎么那么旺盛,“我走了,你赶紧回家,夜里冷。” 忒冷漠,忒无情,忒不识好歹。 “你走吧,”路辞怒上心头,猛地撇开头,“别管我,我的心比夜还要冷,冷透了!” 季时风长腿跨上车,脚蹬一踩:“那你自己捂捂。” 路辞瞅着他的背影,更生气了,怎么还真走了啊! 他气得狂踹地板砖,踹到了大脚趾,疼得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