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小心翼翼,“不是要斋戒三日。” 雪嫣双手抓着窗沿,十指用力的似要按进去一般,指尖泛起脆弱的白色。 自己昨夜被谢策吻得整个人倾俯在他怀中,喘息不止,如今她怎么还有脸去给时安上香。 还有谢策昨夜留下的那句话,他要她永远留在他身边,如何留,怎么留。 雪嫣焦躁不安的将手掐得更紧,木刺扎进手心,尖锐的痛让她骤然回神。 谢策定然是将她当作那画上的女子才会说这样的话,一定是。 * 雪嫣从法华寺回来已有两日,这天,一家人用着午膳,顾老夫人又询问起顾玉凝那日去秋宴的事。 初春时候,顾老夫人替大姑娘顾如霜定下了与陈翰林之子陈二公子的婚事,近来则张罗着要为顾玉凝相看亲事。 顾玉凝是顾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对于她将来的终生大事可谓上心,一心想要她入得高门。 顾玉凝兴致缺缺的摇头,亲昵挽着顾老夫人的手臂撒娇,“祖母,我还不想嫁人。” 顾老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脸颊,“说什么傻话,哪有不嫁人的,祖母定要会为你寻个好夫君。” 顾玉凝脸颊泛起羞红,拖长了声音呢哝,“祖母。” 静坐在一旁的顾雨悠笑着插话,“那日四妹身子不适,故而我们离开的也早,怕是二姐都没来得及好好瞧。” 顾老夫人闻言神色微妙的朝雪嫣看去,布满皱纹的双眼锐利打量着她。 偏在这种时候身子不适,莫不是有意想坏姈姐儿的姻缘。 林素兰在旁为雪嫣解释,“母亲也知道,雪嫣身子骨素来弱。” 听罢,顾老夫人的脸色才算略微好了一些,想着敲打雪嫣几句,悠悠道:“四姐儿啊。” 雪嫣垂着眼帘恍惚出神,感受到衣摆被扯动,抬眼看到林素兰正朝自己使眼色,才反应过来祖母在叫她。 雪嫣稍挺了挺背脊,乖巧道:“祖母。” 顾老夫人看她心不在焉,不大满意地点点头,“除五姐儿外,属你年岁最小,待你两个姐姐定下亲事,祖母也会为你考虑。” 言外之意,便是要她不要想着和顾玉凝做比较。 雪嫣低眉悄然而笑,祖母实在多虑了,嫁人,她早就不想了。 雪嫣乖顺地翕动唇瓣,“孙女知道。” 顾老夫人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恰看到顾崇文和顾二爷来院中走来。 顾老夫人眸露奇怪,这时候两人应该随圣上在苍山狩猎才是,她皱着眉问:“不是说明日才能结束围猎,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顾崇文眸光沉凝,只让雪嫣等人先回去。 雪嫣见状便猜测必是在围场出什么了事,不过父亲和二叔都回来了,说明牵扯不到顾家。 她安下心跟着起身往外走,就听身后顾二爷压着声音道:“围场埋伏有刺客,太子险些遇刺,所幸镇北侯世子及时替太子挡下了暗箭。” 雪嫣猛然顿住脚步,脑中回响着顾二爷的话,谢策替太子挡箭,他受伤了?! 雪嫣脸上血色半褪,仓皇回过身,若非心月紧握住她的手,她差点就要脱口询问。 雪嫣紧抿着唇,眼中满是慌怕。 心月紧握住雪嫣冰凉布满冷汗的手往外走。 她知道姑娘为何会如此失态,当初大公子便是在突袭敌军时,被乱箭射中而亡,她还听闻尸身被找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 走到僻静处,心月才忙安慰神色恍惚的雪嫣,“姑娘别担心,世子身手那般好,定不会有事的。” 雪嫣闭紧着双眼,羽睫颤抖不停,整个人仿佛陷在极大的恐惧之中,良久才重复心月的话,“你说得对,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第二天,得知到顾崇文下值回到府上,雪嫣就忙不迭端着茶去了他书房,终于旁敲侧击地知晓了谢策没有生命危险。 从顾崇文书房出来,雪嫣重重吐出一口气,将站立不稳的身子靠在廊柱上。 还好……还好。 雪嫣险些落下泪来。 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出事。 * 墨云居内到处弥漫着浅浅的药味,走进屋子,味道更为浓烈。 谢策阖眼靠在床上,郁秀的面容上挂着病态,由青墨为自己换药。 洞穿肩胛的伤口可怖森然,又因为箭头经过特制,伤口极难痊愈,加之他有意让伤势显得严重,一连几日放任自己高烧不退,身形也愈显消减落拓。 青墨将白布缠好,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不解的问:“世子只要让皇上起疑就够了,又何必以身犯险。” 谢策睁开眼睛,嗤笑了声,“我与三皇子是表兄弟,你真以为皇上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谢策悠然道:“即便如今,皇上也未必全信我,所以我干脆借受伤,不参与此案。” 青墨敬佩道:“世子英明。” 如此既减轻了皇上的猜忌,同时案子无论审查出何种结果,世子都能摘得清白干净, 谢策哼笑着瞥了他一眼,青墨讪讪摸了摸鼻子,“属下先退下了。” 青墨走到门口,谢策却开口,“慢着。” 青墨转过身,“世子还有何吩咐。” 谢策摩挲着拇指与食指指腹,“嫣儿可有派人来问过。” 看青墨支支吾吾,谢策敛起眸色,他还真是多余一问。 自己近日无暇顾及她,只怕她乐得高兴自在。 谢策不耐地挥手让青墨退下,阴郁垂低眼睫,单薄清简的身形竟显得有几分可怜。 “当真是心里一点都没有我。”轻蔑的声音里,喜怒难辨。 * 太子遇刺,圣上震怒,朝堂之上百官人人自危,长安城里更是日日都有禁军搜查,唯独墨云居里一片悠然惬意。 谢语柔带着永宁公主从月门进来时,谢策正站在廊下漫不经心的逗弄着笼内的金丝雀。 晨曦薄照在他漂亮的侧脸,说不出的矜贵,永宁不由得心脏怦怦跳。 “二哥。”谢语柔率先道。 谢策稍侧过视线,朝她们看去。 永宁面容微赧,“旬清哥哥。” 不意会看到永宁,谢策几不可见地轻折眉心,对谢语柔道:“怎么也不知道通传一声就进来了。” 谢策自幼习武,加上修养了这些时日,伤势已经恢复不少。 只是不时就有登门来看望的,他懒得应付,便借着养病在墨云居不出去。 谢语柔到好,直接给他把麻烦带院里来了。 谢语柔朝兄长略微吐了吐舌头,卖乖讨巧般嘟囔,“是青墨不在,我也没看到别人,才自己进来了。” 永宁也在旁解释,“是我让阿柔带我来看你的。” 谢策并不搭话,只淡漠看向谢语柔,“还不请公主去偏厅。” 三人前后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