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比以前想家得要频繁。 家里有一张她小时候的照片,是舒父抱着不到一岁的她,朝着镜头有些不太适应地笑。 那时候她胖嘟嘟,乖乖躺在父亲怀里咧着嘴。 小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现在这么僵硬。 准备回去,她们找了辆车。 坐上车后,舒清晚点进舒父的微信头像,又退了出来。 没发什么。 而他们上次聊天的信息都已经积灰。 时间渐晚,太阳落下西山。 从这边回去还要很久,到家时应该已经繁星满天。 她们玩了一天,都有点累,梁初楹抱着她的手懒懒地靠着。 司机是本地人,不知道是中途的沟通出现了什么问题,他将她们送到了另一个目的地。 梁初楹也就低头p了会图,车停下来时,她一抬头人都懵了,周围的景况完全陌生。 点着手机一查,发现这个地方距离她们住处还有十几公里,简直南辕北辙。 舒清晚也是,她也低头玩了会儿手机。再者,她对这边地点不熟悉,就算走错她也看不出来。 周边天已经开始黑了,附近的人也开始少了下来。 梁初楹跟司机沟通着。 但在听到正确的目的后,估摸了下距离,司机不干了。 舒清晚听见他一声一声的拒绝。他让她们就在这里下车,亦或者,就是她们加上一笔钱,他才给她们送回去。 ——司机并不客气地开了个价。价格比她们刚才回来时出的总价还要高上不少。 对于她们接不接受,司机并不慌张,甚至气焰还有几分嚣张。 而这附近人烟稀少,很难再叫车。 梁初楹本来还没有这么生气,在沟通过程中怒火蹭蹭上涨。 偏偏一边生气,一边还得顾念着天气已晚,强行把脾气忍下去。忍啊忍,她握紧拳头,感觉自己快忍炸了。 她们这是遇上了个黑车啊。 是真走错还是假走错还不得而知。 司机瞥她们的神情一眼,并不客气地继续说着,提醒她们:她们是女孩子,这么晚得以安全为主。 ——赤裸裸的威胁。 舒清晚蹙紧了眉,很想硬刚。 就连她们说起报警,他亦是满不在乎,“最多就是进去蹲几天,怕什么?” 满是对法律的藐视。 梁初楹本来还能忍的,这回拳头都硬了。 操! 舒清晚也生气,但她还是拉住了梁初楹。 商量无果,只能接受价格,让司机改道去正确地址。司机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舒清晚抿紧了唇。 天色渐晚,她们得做下防备。 司机又瞥她们一眼,勉强启动车辆,嘴里不忘说着,都是她们没有将地址说清楚的错,不然早就到了,也不用多出钱。 梁初楹疯狂在手机上给舒清晚发着消息,各种暴躁怒骂。 如果是在国内,如果是在北城,她今天一定手撕这个臭司机! 北城的安保问题,自然不必担忧。 但可恨此时的情况不是。 舒清晚握紧了手机。她看着窗外的路线,这回没再放下防备。在司机开着开着又偏航的时候,出声提醒。 司机的手臂散漫地搭在车窗边,道:“这条更快,放心好了。” 梁初楹:“……” 一而再再而三,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懊恼自己刚才到底是有多随便找的车。 她还是升起了点害怕,给爸妈发着消息。 坑了她们好多钱,还威胁她们人身安全和清白! 梁妈妈听着就悬心,在那边哄着她:【他要多少给他就是了,回头我们再算账。】 舒清晚没有准备给谁发信息,也还算镇定,只是注意着外边的路线。 在终于抵达家楼下后,整件风波才算结束。舒清晚握着梁初楹的手慢慢镇静下来。 梁初楹给父母回着平安的消息。 那辆车离开,舒清晚视线紧随,默默记下了车牌号。 她的眉眼沉静,但其中也带着锋芒。 车辆走后,她们报了警。 刚才忍住,就是为了现在。 而且,虽然她们没出事,但也不能让他继续载客欺人。- 北城。 两家婚事筹办得顺利,寻了个时间,双方长辈就着婚事专门坐下来商议了一回。 门当户对,双方都很钟意这桩婚事。 容隐兴趣不大,参与也不多。相比之下,谈微则是全程陪同参与。 一样一样的流程走着,好像也没有什么要忙的了,确定完大概的日子后,便可以开始准备起婚服。 进步快得谈微的心跳一下子加速。 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云端,但每一步都是真的。 到时候婚礼上的婚纱她早就想好,要请一位她属意已久的国外设计师亲自操刀,重工繁琐,用时也比较长。不过婚礼还早,可能还要过上一年半载,甚至更久,所以她有时间。 其它婚服的话,她自己有点想法,她妈妈也给了她建议参考。 这些都由她自己决定,容隐给不了什么参谋。 最终,谈微想去北城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老店里定做一身正红色的旗袍。 总感觉这种老店的手艺会更有味道。 最主要的是。 她听闻,他喜欢旗袍。 确定下来以后,谈微给容隐发了信息,约他同行。 一众事宜他都没太参与,给他发这个信息的时候,谈微还是有些紧张。 速度是有些快。之前她还在苦心谋划,担心计划的哪一步踏空,而一转眼,他们就要开始准备起各种婚仪了。 容隐不置可否。 她发的那个时间,他的行程还未定。 不过他暂且没回。 最近他手头堆积了不少事情。 在他态度转变后,跟老爷子转圜的这段时间,也得到了喘息的空间和余地。 他懒懒垂下眼,解开袖扣。 见他回来,阿姨拿了一个信封来交给他,“这是今天刚收到的,好像是什么取衣服的通知。先生,您有没有定制什么衣服?” 容隐的衣物大多是定制,也都有专人安排处理,不会有这样一封信寄过来。 他拆开看了眼,随手放在一边,嗓音微低:“嗯,你去忙吧。” 是一家旗袍店。 应该是舒清晚定制的,老板可能联系不上当时客户留下的电话号码,就联系起了留下的地址。 也就是柏悦苑。 夜色深浓,阿姨忙完离开后,家里阒静一片。 他扯松领带,侧颌冷峻,进了衣帽间。 她收走了家里的很多摆件和装饰,现在这些都是管家新换的。 长指理着领口,他解开衬衫纽扣。 狭长的眼眸自手边的一个陌生摆件上扫过一眼,眸光淡淡,他取出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