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像是在衡量。 在扣子顺利扣上时,她很不适应地蜷了蜷手指,将手抽回。 他撩眼看她,没说什么。 容隐看向林馥一。林氏的事情,他有所耳闻。 这些大家族的位置更迭、权势洗牌都很重要。 他知道,林馥一就要退出这个圈层,甚至是阶级。 他的到来,是突然的插曲。 舒清晚续上刚才的话题,回答林馥一:“不一样。” 林馥一微怔,不解。 “我从一片空白开始。没有基础,没有背景与退路。你跟我,并不一样。”舒清晚道,“也能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会。” 林氏是林馥一成就的必要条件。 但她不同。在这条路上,林家很重要,对她也有影响,但他们不是她成就的必要条件。 林馥一归于沉默。 确实如此。 自己的这条路,太平坦顺遂,从小到大所有的风雨都被扫平。 她似乎没有资格辩论。 “而且,做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任何门槛条件。”舒清晚道。 她自己走过来的路,她当然有发言权。 在刚开始的时候,她不知前路成败,也不知要失败几次才能抵达终点。 只是林馥一自己给自己设限。 舒清晚也言尽于此。 微风习习,家里新种的花株长势都很好。 林馥一没有再停留,她提步离开。 这个院子对她来说,已经不再熟悉。 她今天专门过来找他们,但是结局却是无果。和以往不同,覃漪不再会为她处理,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她一走,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舒清晚刚要进去,却被他抬手握住手腕。 她看向他,眸光带着防备。她没忘记刚才的纠葛,以为他还想做什么。 可他眸光沉静,只是扫她一眼。 这里是在林家,林家人就在里面,他不会在这里动她。 可她不知。 容隐抬手,指腹从她唇角擦过。 不近看看不出来,但口红还是有些花。 容隐在维护着自己在里面的人眼中的形象。 舒清晚微愕,眸光闪动。 他的行为,一再出乎她的意料。 指腹有些粗粝,沾染上她唇间的淡红。男人的眼眸也微黯。 擦完后,他方才道:“你所拥有的,你本来就值得。你不需要别人的定义。” 不需要有任何的彷徨与忐忑。 就跟最初她跟着他时一样,他在教她、带她。 那时她折服于成熟男人的魅力,折服于他的沉稳冷静。 舒清晚心里好像被按了一下,将还没拼好的积木都稳当按在了正确的位置上。 她轻抿住唇,嗯了一声。 他们刚才还在针锋相对。 可他给她一种,他会无条件妥协的错觉。 庭院里陷入安静,只余下风声与树叶花草轻动的声音。 男人的眸光深邃,目送她进去。 … 覃漪就在里面等她。刚才她听了几句后,便悄然离开 。小辈们在说话,她没有选择上前打扰。 等舒清晚进来,覃漪跟她解释:“馥一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来的。” 这孩子并不愿意离开。 舒清晚点点头,在母亲身边坐下。 覃漪摸了摸她的头发,“宝宝,你对于容隐,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 刚才那一幕她都看见了,月光清亮,那道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女儿的身边。 舒清晚微顿。 覃漪看得出他们最近的纠葛。她摸着女儿的头发,替她着急,甚至想要出手料理。 舒清晚心口一团乱,她顺势埋进了母亲怀里。 覃漪的身体微僵,脸上的表情也是。她拥着女儿,将人圈进了怀里。 女儿的亲昵,与她迟了二十几年。 她拥住孩子肩膀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微重。 “宝宝,不用太烦扰。感情一事,只是人生的佐料。无论如何,爸妈都在你身边呢。” 埋在妈妈怀里,闻着已经熟悉起来的味道,舒清晚轻应。 被一点点培养出来的底气,以及对于自己会被爱的坚定,是林稷年和覃漪几度努力过后让她确认下的答案。 桌上放了很多小坛子,她刚才没注意,“这些是什么?” 覃漪准备了一个下午,拍了拍孩子的背,笑说:“哦——给小鹿准备的。上次你不是带了很多青梅酿回来吗?咱们给她和她妈妈回个礼。” “我准备了几种口味的,都是自己做的,回头她喜欢哪种你跟我说,我下次多准备点。”知道那是女儿的好朋友,覃漪很热情,“宝宝,有空的话带她回来吃饭呀,我亲自下厨。” 每一个小坛子都被密封包装好。 舒清晚微怔,没想到她会准备得这样熨帖。 舒母从来没有给她准备过这些事情,也没有热情地招待过她的朋友。 眼底生了点热意,她道了一声:“谢谢。” 鹿苑和鹿妈妈确实对她很好。 而现在,她的家人终于也能给出回馈。 “和妈妈说什么谢谢?把初楹也叫来,她是不是都好久没来咱家啦?” 好像是的。当初在美国的时候,在第一次和她去过林家之后,梁初楹还经常过来玩。后面频次较低,直到 最后,几乎为零。 舒清晚一挑眉。 她的一弯黛眉,连形状都和覃漪的很像。 难怪他们当初都说她和覃漪像。仔细看起来就会发现确实如此。 林檐刚走到楼梯口,便听见她们的声音。他下意识看过来一眼,舒清晚也正好看他。兄妹俩四目相对,她的目光灼灼。 林檐微顿,他扫了眼妹妹,但不以为意。 臂弯里还搭着件外套,林二公子,说不出的风流意。 … 舒清晚回房间洗漱,她准备好泡澡。 却在浸入水面后,会忍不住想起今天的事情。 他的嗓音依稀还在耳畔。 当贪,深欲。 她的眉尖轻蹙,想起当时一阵一阵的心惊。 她当然最清楚,容隐根本没有多寡欲。欲念厚重,也是因此,他那句话落下,嗓音深重得要将人困裹。 像是漫长无尽的黑夜,会将人吞噬。 舒清晚忍不住闭上眼,沉入水底,由着水面漫过头。 淹没那一阵涟漪。- 他说要出差,接下来几日,舒清晚果然没有再见到他。 公司这边正忙。 目前,她的风头也正盛。 但他人虽然不在,一到点,都会点饭菜送到。 第一天时,舒清晚也没想到,她难得主动给他发了一回消息,和他说了不用。 可第二天依旧送达。 她微默,索性给他转了账,可他也没收。 想想,倒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