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傅瞥他,“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慧,你和随从随意打扮成出城的商人不就是了,把你的随从,挑个不起眼的,打扮成领头的,守门的侍卫也只是侍卫而已,不一定会认得你,即便认得你,也不一定能看出乔装改扮后的你,现在司徒云昭自顾不暇,是最好的时机了。”
陆子淮点点头,低声,“我知道了,父亲。”
陆太傅说,“淮儿,你临走之前,去一趟长公主府,看看公主是否想要帮陛下留住这皇位,我们手里尚有一些府兵,如若公主能回头是岸,当然是好,如若公主已经站在司徒云昭那边了,那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陆子鸿叮嘱:“暂时不要与长公主闹僵,长公主还有可利用的余地,毕竟目前,我们是陛下的后盾,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跟诸王公主们翻脸。”他眯起眼睛来,“等扳倒了司徒云昭,这天下姓什么,再说。”
陆太傅问:“七巧送进去了?”
“送进去了,很是顺利。司徒云昭再谨小慎微倒也不会怀疑到一个孩子头上。”
“好,还是你的主意好,鸿儿,你办事,我放心。”陆太傅对陆子鸿愈加赞赏,对陆子淮也愈加恨铁不成钢。他叹了口气,“接下来,就看陛下那边戏做的如何,与公主谈的怎样了。”
已进六月,暑热之气渐渐染了上来,今日却毫无预兆地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黑云乌沉,冲散了一些暑热。
那些拥护司徒一族,反对司徒云昭之人,缘由无他,一是司徒云昭是外族人,古来若非无后,是不得兄终弟及的,更何况司徒云昭虽姓司徒,却与司徒族并无亲缘关系,二则是司徒云昭是女子,前朝虽有女皇之鉴,但本朝从未有过先例,许多人还是不愿开这个先河。三则是司徒云昭年轻,阅历尚浅,没有战功,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女子,怎可做大齐王朝的一国之君呢?自从上次,皇亲国戚,朝堂众臣,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司徒云昭一改从前咄咄逼人的处事风格,也不恼,仍旧高坐龙椅,以司徒清洛抱恙为由处理朝政。
她一直是关注着前朝情况的,司徒云昭还是常常不在府中,偶尔得空回王府,司徒清潇便到平南王府去,司徒云昭不得空时,她便留在公主府。两人的关系还是如此,虽然破了冰,但依旧平淡又平静地相处,没有一句恶言相向,也没有太多的肌肤之亲。像上次那般,司徒清潇偶尔难抑心动,伸手拂过她的额头,情不自禁地从后面拥住她,就已经是最亲密的接触了。司徒云昭偶尔看她的眼神如同曾经一样,似水温柔,又似乎总是有些肢体上的抗拒。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心中坚冰难化,司徒清潇也不介意慢慢来。
还有司徒家的平安,护一族周全,让司徒清洛平安退位,即便已经伤亡了太多,但这已经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